可是在京中养老的忠远侯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听到关于未来孙媳妇的消息,不免有些疑惑。自从裕公主坠马受伤,关于她的消息就越来越少,连曾经一直将其挂在嘴边的皇上都变得很少提及她。
“袁卿,今日怎么突然关心起梵儿了?”皇帝放下了手中的御笔,笑容平和地望着他所倚重的老臣。
忠远侯躬身回道:“一恒在边境作战无法抽身回京,但听说了裕公主坠马受伤,心中挂念不已,特请老臣代为问候才能心安。”
皇帝神色未改,一派镇定地听着。听到是未来驸马爷的心意,更是笑了起来。
“一恒这孩子真是不错,这些年的西域边境,都是他在奋战。”皇帝表面上赞的是袁一恒,实际上却是对忠远侯说的。
对于这些世家,重臣来说,如何平衡制约,如何安抚笼络他们,都是他身为帝王必须要懂得的事情。当年为了嘉奖为国出征的忠远侯,他亲自将刚年满周岁不久的裕公主指婚给了袁家,如今为了安抚常年在西域边境征战的袁一恒,皇帝对于季如梵离京的目的绝口不提。
可是已经称病不上朝数年的忠远侯突然要求进宫,而且还主动问候起裕公主,本身就很是反常。皇帝平时总是一副平和的姿态,心里的精明却时刻在线。对于袁家的势力,他既要倚重也要防范,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能动摇他的天下。
“梵儿从小就爱胡闹,坠马的事也给了她一个教训,好让她懂得收心,也学会收敛。不然今后真要嫁了一恒,怕是要让朕的将军吃苦头哟。”皇上浅笑着说,却始终不肯正面回答裕公主的近况。
“裕公主自幼聪慧机敏,能够娶到她,乃是袁家无上的荣耀。一恒感激还来不及,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抱怨。”忠远侯虽然年迈,但君王的意思他还是听得很明白的。
“梵儿还在恢复调理中,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坠马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朕想让她彻底静养,以免对她今后的生活造成影响。”
“臣,明白。”
点到即止,忠远侯跟了皇上多年,他的权势也是在这位帝王的手下迅速壮大起来。所以对于皇上的暗示,接收领会得特别快。
“你去告诉一恒,京城没有大事。婚事,也无变化,让他安心在边境,做好自己的事情。”回了侯府,忠远侯斟酌了一番,命令心腹去传话。
对于常年在外征战的袁家来说,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对于十分重要的信息,从来不用书信方式传递。而是派出侯府训练多时的死士亲自去千里之外传话,沿途不管累死数匹千里马,遇到埋伏和截杀,死士也会将秘密永远藏在尸体里。
而皇帝显然也不会闲着,今日忠远侯的试探,就已经说明季如梵出宫的消息走漏了。虽然袁家还没掌握确切的证据,但是他不能就当听过算了,当即就让大内侍卫去给裕公主送话。
一转眼,季如梵也在南城待了不少日子,虽然时常有近况消息传来,但怎么也比不上近在眼前的感觉。结束忙碌后闲下来,皇帝竟还挺想念女儿的。
“梵儿,朕给你的时限不多了,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皇帝有些惆怅,自言自语地望着摇曳的烛光。
当初答应让女儿去追寻自己梦境中的未知人,一来是为了让女儿尽快走出坠马的阴影,二来也是想看看是不是天意在引导什么。但是一转眼过去了这么久,女儿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收获。
他听说了女儿在南城购置了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