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葭的确和这里很熟,当初他跟着白可行一块儿初来乍到,这位巡捕房的局长也还不是局长,只是一个小巡捕,和顾葭的妈妈乔女士在牌桌子上认识,又和顾葭聊的很好,再加上几个月后无忌第一次来天津也和其有点瓜葛,这缘分就这么奇妙的结下了。
不少人嘴里的安美茗大抵是个狠人,先后娶了五个女人,都不是大家族的小姐,就是司令的宝贝千金,要不然就是出了名的电影明星。
这些女人或多或少给了他仕途的助力,他偏生也不满足,在外头彩旗飘飘,一个个的接回去,儿子生了一茬又一茬,多到现在他那偌大的公馆都要住不下,正在考虑换一套大房子。
安局长是如此忙于花丛中勤劳播种,自然就很少管理事务,直接交给了自己的两个心腹,其中一个心腹是他大太太的表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另一个是他年轻时候交好的朋友,从此双手一甩,继续他的逍遥快活,不到重要时刻是绝不会在办公室出现。
安美茗生的英武不凡孔武有力,乍看之下皮囊十分让女人充满安全感,然而实际上却相反,正是因为太有安全感了,所以狂蜂浪蝶扑过来的也多,这人来者不拒,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床上一塞,然后床吱呀吱呀一整晚,第二天就将人收房。
此人在私生活上面,顾葭是没有什么资格评判的,唯独可以肯定这人对朋友很好,他想自己算得上是安美茗的朋友,这些年来交往不少,府上红白喜事各种互送礼物,人情交际也没有落下。再加上经常一块儿打牌,安美茗在牌桌子上更是豪放不已,输便输了,毫不在意。
对这样一个浪丨荡的安居长,顾三少爷其实还颇喜欢他的真性情,也很佩服这人竟是能让那么多女人住在一起还不吵架,实在是厉害之极。
想他曾经的顾府,他的父亲顾文武除了家中的正房就是乔女士,光这两个女人就能把整个顾家搞的天翻地覆,成日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简直让人不得安宁。
“安兄可在?”
上了二楼走廊,顾葭就询问身边的小巡捕,小巡捕露出一个蛮油腻的笑容,说:“在的在的,安局长才知道前几天顾少爷被意外关起来了,正气的发火,把那个区的巡捕长给罢职在家,让他吃自己去,正打算联络联络顾少爷呢,谁知道您就自己上门了。”
“那安兄现在在做什么?”
“安局长还在打电话骂人呢,说是让那黄其禄找机会给三少爷您赔礼道歉,什么时候您原谅他了,他再官复原职。”小巡捕不遗余力的为长官堆砌好感,说,“三少爷进去了可别吓着,他都是为了给您打抱不平呐。”
“我省得。”顾葭当然知道,安美茗估计是当时接到了段可霖那人的电话,被要求要抓丁兄一家,安兄随便派给副官这个任务,副官又刚巧让同一个区的黄其禄巡捕长过去抓人,说到底黄其禄这人是‘奉旨办事’,只不过撞在枪口上了,还不秉公执法,上头的人见两头神仙打架,不愿意多管闲事,首先就要把自己摘干净,于是黄其禄那位胖成山的巡捕长就倒了大霉。
关于自己被抓被打等事,顾葭绝没有怪罪安兄的意思,也没有想过找安兄直接解决纷争,只不过如今迫不得已,他得要安兄一个点头,所以来这里并非来找茬,而是求帮忙了。
等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顾葭果不其然隔着门都听见了里面安美茗的大嗓门:“老子日你祖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给我好好道歉去!你在我这里说没用,去跟顾三爷说!”
“什么?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自个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还和我说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