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以后老无所依吗?”顾葭深深的看着陆玉山,声音唱歌儿一样抑扬顿挫轻声道,“不会的,你们难道不管我吗?”
顾葭说的是‘你们’,然而他却只望着陆玉山,这话的意思便只有陆玉山明白,潜台词无非是:你难道不管我?
陆玉山失笑,他发现顾葭在自己面前越发放得开,真真是什么话都藏着暧昧,一句比一句动听,这哪里是让他试着引诱顾葭,分明是顾葭时时刻刻不忘引诱他。不等他说话,安美茗便已然笑着抢先回答说:“也是,顾弟完全不必担心,这么多的朋友,一人一天的让你吃住,也一年都轮不到我几天。”
“那是。”顾三少爷很配合的扬起个自豪的笑容。
然而话头打开后,这安美茗是停不住的,他总是不忘将自己的治家之道传授给所有男性,包括这个一看就十分有魅力的陆玉山。
他看得出来这位陆老板干的不是什么正经的营生,再加上上海那边不比天津安全多少,是连军阀去了都要退避三舍的地方,因为当地太多成群成派的堂口,占地为王、划地为皇、彼此之间打起来血流成河,为了地盘和生意,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外地人要想分一杯羹,那是比登天都难,这陆玉山名字熟悉的很,但安美茗也只是熟悉,不过也正是因为熟悉的未知,才令人无法捉摸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陆玉山。
好在他们是没有任何利益纷争,这世道,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那可是大仇。因此现在安美茗大可装作不懂陆玉山是何等厉害,在这里传授自己的治家之道。
“陆兄可有成亲?”安美茗自己十六岁就取了老婆,被他成天叫做‘我的糟糠’,然而他虽然没回都念叨人家是糟糠,却除了依旧风流以外,待那位糟糠也是极好的。
“怎么可能!”顾葭忍不住了,瞪了陆玉山一眼,说,“咳,我的意思是,我觉得那女子定是有她的苦衷才只和陆兄你做一对地下情人,你若是再唧唧歪歪,被你那位‘非他不可’的姑娘听见,小心连地下情人都没得做哦……”
陆玉山想了想,也看着顾葭,说:“成亲之事恐怕是还需要与那人磋商,目前我与他还在处朋友的阶段。”
“哦?是哪家的姑娘,不过不管是哪家的,定是十分合陆兄心意,不然不会说起对方就一副恨不得酸死我的表情。”
“是的,很合心意。”陆玉山对顾葭悄悄眨了眨右眼。
“那既然已经是这种程度的喜欢了,何不直接上门提亲?我想,就陆兄这样的相貌人品,断断没有被挡回去的道理。”
陆玉山却叹了口气,摇头。
陆玉山听了这个提议,很是无辜的询问顾葭:“顾兄,你觉得霸王硬上弓如何呢?”
顾葭眉头一挑,心想这陆玉山真是特别爱表演,若是不当生意人,跑去做电影明星,指不定也能火上好一阵子。
不过现在当明星也不是什么好职业,大多数人虽喜爱看他们演戏,心里还是瞧不起的,说人家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和唱戏的戏子毫无分别。
当然,这是极端封建者或者眼红人家的人心中所想,不代表年轻眼界开阔者的观点。
顾葭在这里思维发散,但仅仅不过只用了一秒而已,回神过来便听得陆玉山继续装可怜,好像自己多委屈一般:“哎,实不相瞒,我与他虽然两情相悦,然而他畏惧家中亲人,不敢同我公开,只愿意让我和他做那崔莺莺与张生那种躲躲藏藏的勾当,不然就要同我决裂。”
“呀!这小女子倒是烈性!陆兄你就这么被管着?!”
“除了听他的,我能有什么办法?”陆玉山惨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