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阮好风把定稿的协议书传真了过去,然后回房收拾行李——她回来之后,这个行李箱基本没怎么动过。第一晚她在睡沙发,第二晚无眠。
收拾好后,纪溪又抽空去网上接了h国语言快翻的工作。
她上学时为了练习口语和阅读能力,经常接这样的工作,中方的、h国方的都接,一开始很困难晦涩,后面熟悉起来,用语音录入,再花时间校对,八千字的稿子,她抽出平时的零碎时间就能完成。
这种小活开价很高,基本每一份稿子下来,纪溪能拿到七八千左右。不过唯一的缺点是供大于求,不一定每天都有这么好的机会。
今天纪溪接的是一个中国女生的委托,希望她能将自己写的几封情书翻译成h国语言,想要给自己的男朋友做成一本夹杂各国语言的诗集。
她对比着手机和平板轻声念,“只要我望着你时,就抵达我童年的梦……”
手机和平板对比起来,文本框内黑字次得眼睛有些干疼。
纪溪给自己滴了眼药水,觉得困倦上涌,于是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默念。
她开了窗,b市难得有这么温柔的夜风,凉爽地吹拂进来,能看见外边沉黑,慢慢往烟青色淡去的天幕。
长发的女孩穿着白衬衣,蓝色的裤脚卷起来,在暖黄的灯光下踱步。
木地板擦得干干净净,白净细嫩的足踏过,不发出一点声音。整个室内只有女孩微软甜美的声音。
只是静谧不动的、黑白的手机画面突然添了颜色。
背景变蓝,两个小电话的图标跳了出来,一红一绿。
纪溪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接了。
阮好风的声音从另一头传出来:“你怎么还没睡?”
微微低沉,很好听。
纪溪“啊”了一声。
一边的传真机滴滴响了两下,纪溪才想起来自己凌晨三点给阮好风发了传真。
她不知道怎么,下意识地撒了一个小谎:“睡得太早,半夜醒了。你呢?传真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静默了片刻。
“没什么问题。我刚好醒着,想不想出来吃宵夜啊,小朋友?”阮好风在那一头问。
纪溪笑了,“都这个点了,宵夜还是早餐?”
“我的宵夜,你的早餐。”阮好风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来吗?一会儿我去接你。”
他的口吻十分随意闲适,好像不过是约一个普通饭友。
纪溪轻轻道:“好啊。”
天还没亮,纪溪坐电梯下到负二层。
停车场里电怀了,乌黑一片。纪溪出了电梯,有点怕,正想伸手打开手机手电筒,便听见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车灯打开,明灭着,照亮了昏暗的停车场。阮好风停在上午的那个位置,依然是那辆张扬的车,好像场景重现。
周围很安静,他们两个好像在做贼,闹出一点阵仗都不自在。
纪溪快步过去,就见到阮好风偏头看着她笑,“以后就在这里了,记住啊。”
纪溪轻缓点头,看他准备发动车子了,突然开口说:“那个……我还有一件事。”
阮好风闻言停了下来,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怎么了?”
“我姥爷想看看我们的合照,现在拍一张可以吗?”
纪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小小的,还记得补充,“不会流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