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雯婷心中急躁,想和自家弟弟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他误会了,亦或是尉迟臻误会了。哪不知夜里柏豫章回家的时候已经是醉得不省人事了,便是和他说也是白搭,柏雯婷便叹了口气给柏豫章擦了擦手和脸,让他的小厮墨染伺候他睡了。
第二天一早,柏雯婷便到了柏豫章的房中,想与他说清楚。
柏雯婷一进柏豫章的房间,就发现他已经醒来换好衣服并打理好身上的一切了,正在笑眯眯地写字呢。只见得柏豫章对她抬头灿然一笑,然后说道:“二姐姐稍等,我写完这幅字便与你一同去给母亲请安。”
柏雯婷走过去站在柏豫章身后,只见柏豫章在纸上所写的乃是一句诗文:“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注一)”柏雯婷再抬头看了看自己四弟写字时的表情——面带笑容,神思缱绻,柔情蜜意——简直就是深陷情网的样子啊!
待得写好了这幅字之后,柏豫章小心地落款、印上自己的私章,然后嘱咐小厮墨染出门去将这幅字装裱起来,尽快送到奋勇将军府,交给尉迟臻。
柏雯婷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现在对四弟说这些话有些残忍且不合时宜,但是作为至亲的人,该说的还是要说,免得日后四弟受伤更深:“四弟,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尉迟臻根本不知道你是男子,更不知道你是柏豫章,只是以为你是与她一般的女子,以为你是‘柏雯芮’。”
柏豫章闻言一愣,继而惊讶地说道:“怎么可能?三姐和我说过,我们两家是世交,小时候我们都见过的,她也认识我的,定然知道我是个男孩子的。”
柏雯婷继而追问:“那她昨日来我家,为何说要求见‘柏雯芮’,而不是说求见‘柏豫章’呢?”
柏豫章脸色有些发红,说道:“那是她为了掩人耳目,总不好说她一个小娘子要来找我这个男子出去游玩吧?反正我们心中知晓她是来找我即可,名字有什么要紧的?”然后他又仰头对柏雯婷说道:“二姐姐,我昨日去了,她也没有说什么啊,说明她就是这么想的,她不是要找三姐,是来找我的!”
柏雯婷叹了口气,知道自家四弟不愿意相信,她也希望尉迟臻是知道自家四弟是男孩子,对自家四弟也有情谊的,于是摸了摸柏豫章的头,说道:“若是如四弟所说,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为了避免误会,你还是找个机会与她说清楚的好,免得你们二人之间有所误解,那就不好了。”
柏豫章笑眯眯地说道:“二姐姐不用担心,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误解的。我还与尉迟臻约定今日互送一个礼物给对方呢,我的礼物就是刚才那句诗,那副字,二姐姐你觉得可好?”
柏雯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四弟诗文和书法都有所精益,很是难得呢!”
柏豫章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二姐姐过誉了,豫章还差得远呢。我近日已经打听好了,京城之中有名的私塾都在东内城,准备待收了尉迟臻礼物之后就去东内城走动一番,考个书院去念书,也好参加明年三月的童子试。”
柏雯婷一愣,说道:“四弟,明年三月就参加考试,是不是太急促了?你之前念的一直是武科,学的也是《六韬》《孙子兵法》之类的武经七书,忽而转学文科,再念《论语》《大学》之类的四书五经,得有个过程慢慢适应啊。”
柏豫章笑着说道:“不碍事的,我已经打听好了,童子试考的极为简单,基本上就是默写经义内容,不涉及对经义的理解问题。而这些四书五经的内容我之前自己也偷偷看过、背诵熟练了,如今去应考并不困难。再说了,便是明年三月考不中,去练练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