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然五官狰狞着,显然是疼到了极点,钟自明跪在旁边,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流了满脸。他朝人群高喊着:“有人叫了救护车吗?谁叫救护车啊!”
很快有人回应:“已经叫了!”
“不用……”这是应然的声音,“剧组太偏了,谁开车送我去医院。”
钟自明哭着说:“不行,你万一肋骨折了呢,不能乱动,你再等等好不好啊。”他的泪珠噼里啪啦掉着,洇湿了应然胸前的衣襟。
“殿下。”应然想伸出手去拉钟自明,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臂都疼得动不了,只能用尽全力勾起嘴角朝他笑笑:“我无碍,应当是裂了一根肋骨,小心行动便可。”
钟自明虽然不赞同,但还是选择相信应然,他和安导合力将应然扶起来塞进车里。钟自明扶着他靠在车后座上,前面又上了两人,然后车子打着双闪就冲了出去。
应然见钟自明脸色惨白,知道他吓得够呛,便有意逗他:“殿下别担心,习武之人胸膛比背部结实得多,就是轻微的骨裂,到了医院也就是贴片膏药。”
“你闭嘴!”钟自明凶巴巴地喊,“你是郎中吗?你能给自己拍那什么光吗?你能知道自己的骨头怎么长得吗?”他声音渐轻,然后偏过头去,又小心翼翼地抹起了眼泪。
应然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的小殿下真的长大了。他抹眼泪和擦鼻涕的动作都这么小心,生怕自己看见,因为他知道,自己看到他难过,只会更加自责。
而应然恰到好处地给他的小心思留下了空间,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地到了医院。
医生是安导已经托人联系好的,跟着来的工作人员提前打了招呼,一进医院就带着应然直奔诊室。医生在他的双臂和胸膛处捏了几下,又问了一些情况。钟自明就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
而应然为了不让他担心,回答医生几句,就转过头超钟自明笑,笑了几下后连医生都看不下去了,赶着他去照x光:“没啥大事,还是去拍个片看看,稳妥一点。”
最终的检查结果也比应然预想的还要好一点,左手小臂尺骨骨折,右臂没伤到骨头,第五六肋骨骨裂。走出医院时,他一只手打着石膏,胸部缠了用来固定的胶带,整个人看上去不算很狼狈。
但在得知诊断结果后,钟自明就彻底没再说话。他纠结在两种矛盾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一方面是深深的自责,要是他不去救橘子,应然也不会为他受伤,另一方面则是生气,气应然完全不顾惜自己。
应然看着钟自明颓丧的背影,没有勇气上前。若是上辈子,他大可以说出“能为殿下受伤是属下的荣幸”,但现在,他连光明正大说出自己的心思的机会都没有。
“你脚怎么了?”应然突然发现钟自明走路的姿势不对。
钟自明试图用若无其事的神态掩饰过去:“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应然急了,上前两步就要去拉钟自明的裤脚。钟自明连忙躲开他的手:“你干嘛啊?”他又怕应然伤口疼,乖乖地挽起裤腿,露出了肿得骇人的脚腕。
钟自明脸上满是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应然会生他的气。却没想到应然竟也慢慢突然红了眼眶。
“你别哭啊!”钟自明去摸他的脸,想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去安慰他。
“我没哭,”应然借机摸了一下他的手,又轻轻放开,“殿下,你以前最怕疼了,连蚂蚁那么大的一个小口子都要喊上许久的疼……”
“我不再怕疼了,应然,你相信我。”
应然刚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被人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