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他的发丝，连带人都有些不真切了，他眼中有点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还是那个冷清的模样，斜眼看来有点淡漠，微红的唇角和指尖的烟雾倒让他生出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顾糖觉得尹凡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生得一副冷淡清闲的模样，偏偏又充满人间烟火，禁|欲又老好人的模样，性格中又拉扯出狡猾和狠意。

    尹凡是需要人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他的脊梁轻拍下去，告诉他要做个好孩子的人。

    尹凡看到走在来的顾糖后熄了烟。

    顾糖看到他手中还在散出白烟的烟头，“没事的，”顾糖摇手，“我对烟味不是很敏感。”

    尹凡又按了一次，让烟头完全熄灭，扔进手边的垃圾桶，“这东西不好。”

    顾糖笑了一下，她和尹凡相处这么久，唯一一次看到他和烟打交道就是被公司打压到接不到任何通告的时候。

    “发生了什么吗？”顾糖也站在栏杆处，拍拍栏杆，确认了一下结实程度，问他。

    尹凡摇头，“没有。”

    尹凡说出这两个字后自己也觉察到这个答案的虚假。

    他说“只是一件小事。”

    顾糖垂眼，觉察到他的谎言，如果只是小事的话还不至于让尹凡在这里遮掩。

    但是也有可能是尹凡并不想让她参与的事情，既然他说了没事她也没有必要强求。

    “好吧，”顾糖点头，“如果需要的话记得找我啊？”

    “嗯，”尹凡侧过身看她，“早点休息吧，明天拍摄的时间要更早。”

    “嗯嗯，”顾糖也不想再打扰他，“那我先回房间啦！”

    顾糖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迟疑，在进门后依旧望了这个方向。

    尹凡看到她的担忧，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想让她知道。

    她是夏日凉爽的风，不该靠近这抹呛人的白烟。

    喜欢这种情感像是带刺的藤蔓，无法逃离又不忍心靠近。

    尹凡看向远处，是一片隐藏于黑暗的建筑，白天美丽精致，到了晚上却因为空旷显得有些森然。

    十六岁的天空，他穿着宽松的校服，用钥匙打开最外一层的防盗门。

    对门的阿姨看到他回家的模样，“凡凡呀，今天放学这么早啊？”

    他含糊地应声，手却有几分抖，无论如何都插不进锁眼。

    “凡凡啊？”阿姨依旧是那个大嗓门，声音尖锐到刺耳，“你爸爸呢？平时他早该回来了？”

    钥匙跌落地面，断成两截。

    爸爸呢？

    手机振动，上面一连串的数字，是外地的号码。

    尹凡按了拒绝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