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飞鸟表面上懵懂无知,但他心里已经十分复杂了,他还记得这里是他跟八木俊典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时候的第一英雄欧尔麦特还是个小少年,顶多个子高了点,还有一头张扬的金发,看着就让人不爽。
他大大咧咧的把背包背在身后,拉链都忘了拉,一看就是着急出门。
飞鸟在那个时间段生活非常艰难,但凭借着他的脑子和手上功夫,想养活自己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八木俊典的钱包明晃晃躺在裤袋里,仿佛是财富女神普露托在向他招手。
然而就是这个钱包,让他和八木俊典产生了一段孽缘。
也许是同为无个性的惺惺相惜,又或者是梦想无法实现的抱团取暖,让飞鸟主动接近了对方。
他是在寒冬濒死的毒蛇,贪恋着名为八木俊典的那团火。
飞鸟放任自己去汲取对方的生命力与活力,还有蓬勃的热情,直到融化在温暖的光芒里。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团火熄灭了,转而去温暖其他人了呢。
全天下的人都获得了“欧尔麦特”的光照,只有飞鸟一个人被抛弃在了黑暗的街角,再次蜷缩在寒冬里,感受连血液都被冻结的恐惧。
不过没关系,all for one才是他真正应该靠近的人,毒蛇就该待在阴冷潮湿的角落,和同伴一起用择人而噬的眼神去衡量那些温热的肉体。
井上飞鸟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一旦中了他的个性,就像是中了毒的飞鸟落入深井,再也飞不出来了。
从脊背攀升上来的扭曲恶意让飞鸟搭上了欧尔麦特的手臂,充满力量的健硕肌肉和暖暖的体温,是他最好的粮食。
不够,还是不够,他想杀死欧尔麦特,在他尸体尚未冷却之时剖开他的腹腔,他的身体那么高大,一定能容纳下自己吧,这是比任何拥抱都更温暖的温度,是血液的温度。
欧尔麦特的话语打断了井上飞鸟的幻想。
“你刚刚说什么?这里人太多了,我没听清。”飞鸟笑眯眯道。
“我说,拉紧我,现在是午间高峰,人很多。”
欧尔麦特知道井上飞鸟是个非常要强的人,但是无个性的身体素质确实和路人们有所差距,很容易会被人流冲散。
飞鸟挽着对方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像是想要绞死他一样,只不过欧尔麦特对这种力道耐受性很强,甚至都没觉出痛感。
两人穿过密集的人群,终于来到了稍微宽松一点的地带,因为都在忙着挤地铁,广告牌附近的廊道座位反而空了下来。
飞鸟坐下后才像是刚发下一样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他脸色微红,连眼角都染上了绯色。
“这里……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眨眨眼,“左边那个蓝衣服的大叔,裤兜里的手机要掉出来啦,好像给他塞回去。”
飞鸟不说,欧尔麦特都没有发现,果然和“梦魇”有着同样的观察力。
或者说……是旧习难改?
欧尔麦特在心里笑了笑,眉眼锋利的弧度也柔和起来。
“唔,总感觉我之前是不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飞鸟托着下巴看着人来人往的潮水,神色略带纠结。
“放轻松就好了,人总是会因为生活所迫或者无奈去做不该做的事情,但是改正并且补偿别人之后,他应该获得一次被原谅的机会。”欧尔麦特拍拍飞鸟的肩膀。
他虽然这样说,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飞鸟的曾经,就算被偷了钱包。
井上飞鸟冲他笑笑,仿佛是被安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