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孙哲平也会偷偷地开两局游戏,第二天佯若无事地站在老先生面前,一脸的坦荡荡,然后被老先生不知道在哪个穴位按了一把,疼的龇牙咧嘴的,直把这个一米八的汉子生生疼成了气喘吁吁的林黛玉。
张老先生斜了斜眼,冷笑:“跟我打马虎眼?小王八蛋,我看你这是苦吃的还不够多。”
而后当天张老爷子给孙哲平熬的中药里就被放了半斤黄连,苦的偷偷打游戏的某人吃颗大白兔奶糖都是股诡异的味道。
“呕。”回想起那味道,孙哲平就反射性地干呕。
他动作就停了那么一瞬,乔知雪两步登上四阶,当下就跑没影了。
这还真是只兔子。
看着连个背影都没留给自己的某位大影后,孙哲平咬牙切齿。
他现在都有些不敢想象自己上楼了以后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了,但他又不能一直在这楼梯间待着。
犹豫了片刻,烦躁地在自己的头上揉了一把,孙哲平还是走上了楼。
大门没关,当孙哲平推了门,换了鞋进门的时候,一句伴着收音机的京剧唱调就传了过来:“劝——君王。”
唱的是《霸王别姬》的那段,声音是乔知雪的。
孙哲平一听就听得出来。
九转十弯的调子,柔婉高起的尾音绕成一声君王。
孙哲平走到客厅的时候,刚好就看到黑发的女人一手握着虚做的宝剑,一手捏做兰花指,盈盈一回身,一声劝君王,眼神凄婉迷离,眼尾的泪痣楚楚动人,那种笼罩在她身上的独特而古怪的忧郁感比在任何时候都让孙哲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的绝美来。
男人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客厅里换了个手势继续唱的女人:“饮酒听虞歌。”
孙哲平的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指尖不自觉地就摸进了上衣口袋,触到了口袋里的烟盒。
“错了。”毫无征兆地,唱词被打断。
乔知雪的背上挨了老爷子的一记轻敲。
“哎呦。”她小小的叫了一声。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孙哲平的身体就已经快理智一步把人拉了过来,皱紧了眉:“老头子,你别鸡蛋里挑骨头啊。”
“她这虞姬唱的跟葬花的林黛玉一样,敢情还不准老头子我说两句啊。”张老爷子朝孙哲平翻了个白眼,“动作舞步到位了,眼神和唱念还有的练呢。两兔崽子护食儿护的一个比一个轴,嘎七马八的。”
老爷子是个土生土长的b市人,一口京腔子说的就跟单人相声似的,在一旁听得乔知雪险些没笑出声来。
谁知老爷子竟然也给了她一个白眼:“傻了吧唧的,两小兔崽子杵你身后跟两头狼似的盯着你瞧都觉不出来。”
孙哲平:“……”
杵在身后的其中一头狼默默地扯了下唇角。
老爷子眼尖,一眼就给逮住了,暴脾气又上来了,拍着自己靠着的太师椅道:“小王八蛋敢秃噜句老头子说的不对试试!”
孙哲平:“……”
乔知雪:“噗。”
乔影后笑得花枝乱颤的。
她掩着唇,一双柳叶眼笑成了两弯月牙。
乔知雪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会有一点很浅的小窝:“诶,孙哲平。”
黑发姑娘斜过一眼遐思无限的眸光,“你这是在暗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