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她正和傅行此在一起去食堂吃饭的路上,几个男生经过他们身旁,缓下脚步挤眉弄眼地喊她傅嫂,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乎乎地给应了,等那几个男生起哄着跑远,她回了神,一边是无法停止涌动的暗喜和甜蜜,一边觉得自己应得又蠢又不矜持。
傅行此还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特别意味深长的笑,很坏,笑得她浑身不自在,于是她勒令傅行此“你让他们不要这么叫。”
“嘴长他们身上,我怎么管得住?”
“少来了。”
傅行此脸上笑意收敛不少,眼神带着探究“不喜欢他们这么叫?”
见他好像当了真,宴随怕真的打击到他的积极性,别别扭扭地扯了个别的理由出来“别人早都当过了,我才不稀罕。”
这理由说出来之前只是个掩饰的借口,但说出来之后,那委屈一下子就成了真。
宴随知道她无权干涉傅行此在她之前的情史,但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所有有关爱情的构思都美满如童话,容不下一丝一毫的瑕疵,童话里的每一对王子和公主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当然希望傅行此没有过任何别人,只有她一个。因而每次在路上见到齐刘海,她心里都不是那么爽利。
齐刘海才是傅行此的初恋,而她只能是他的第二任。
提到齐刘海,傅行此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流露出几分藏匿不住的厌恶,他语气冷下来,一口否决“没有人这么叫过她。”
“为什么?”
傅行此说“因为我不准。”
她立刻被哄好了。
——所以,叫她,是他准的。
这是宴随唯一较真过的恋爱,后来的恋情中,她再也没有纠结过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一方面她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是初恋,而更重要的是她不在乎,他们的前任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不会嫉妒,不会吃醋,更不会一边如鲠在喉又一边忍不住探究细节自找麻烦,她完全可以用一种非常理智的态度看待她们存在过的客观事实。
事隔经年再回到同一个人身边听到这声傅嫂,心境大不如从前,那颗敏感脆弱的、斤斤计较的赤子之心被八年时光侵蚀得看不出原样,时光的钟声纵然敲响得猝不及防,引发回忆的海啸翻腾巨浪,令人心惊,但激荡平静后,她并不在乎这个位置有过谁,而他又是怎么默许的别人喊出那声称呼。
这头傅行此那群狐朋狗友已经翘首以盼让傅行此带宴随认识,但宴随这边没秀恩爱,没什么人知道她和傅行此恋爱的行踪,就连罗晶晶都不知情,她一直以为他俩的复合在萌芽阶段就腰斩了。
罗晶晶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嫌她不够义气“你们果然有一腿,上次问你你还不肯承认!你每次都瞒着我。”
之前种种,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的。不过对比罗晶晶每次碰到心仪的男孩子都事无巨细告知宴随,宴随的所作所为确实显得有点不够意思。
罗晶晶继续埋汰她“酒吧那次还说他一般般,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宴随无奈“我是说他也就那样吧。”
“对啊,那不是一样的吗?!”罗晶晶说。
不太一样。
不过别人不太懂这个不一样的点在哪里,这是他们的暗号。
宴随一声不吭,任由罗晶晶把她多年来的不坦诚不厚道数落个遍,再轮到她说话差不多是二十分钟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