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其盛很快从保姆那边得知了这个消息,于是和宴随商量能不能跟姐姐换个房间。
姐妹俩的不和从这里生根发芽。
李忠在icu的十几天,宴连无数次跪地祈求上天“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李叔叔的命。”
上天没有听她的祈祷,第13天的中午,李忠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经历半个多小时的抢救,医生宣布了他的死亡。
宴连知道,自己这辈子彻彻底底别想从地狱中走出来了。
她住进宴家,成为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宴家大小姐,而李倩成了孤儿,四处借住亲戚家,四处被踢皮球。
从母亲死亡的这一天开始,宴连人生的意义似乎只剩下赎罪,她从前名列前茅的成绩一落千丈,她无心社交,每一个夜晚都靠着安眠药才能入睡,她无数次想过死,却梦到母亲泪眼婆娑,要她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于是她连死都不敢。她只知道拼命对李倩好,以弥补活在这世上内心无止境的罪恶感。
宴连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差,但她并没有任何抑郁症的概念,她只当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是罪有应得。
她暴瘦,她沉默寡言,旁人同样没觉得不对劲,失去母亲的人,没法走出伤痛是人之常情,性情大变更是常事。宴其盛心疼她,对她的关心颇多。
姐妹俩的隔阂在日常生活鸡毛蒜皮的小事中进一步扩大。
一年后,宴连15岁,该上高中的年纪。李倩凭实力考上嘉蓝,尽管宴连的成绩早已归入差生行列,但凭着宴森对嘉蓝的贡献,她不费吹灰之力也进入了嘉蓝。
李倩阴阳怪气地酸了好久“要是嘉蓝都是像你这样成绩的人,还不如早早改名嘉蓝职高,哦,可能连职高都算不上,只能算技校。”
不过一年时间,李倩已经彻底变了样。也许是因为宴连对她太好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也许是她嫉妒本该成为一家人的两人骤然间变成云泥之别,更也许是因为她这一年来在各位亲戚家看透了世间冷暖。
在嘉蓝,宴连遇到另一道意义。
这道意义像阳光,是救赎。
那天太平间的男孩子,他叫傅行此,他和她同班。
因为他,宴连开始渴望生活的美好,她尝试着从泥浆中站起来,回归社交、融入集体,虽然她的话依然不多,但性子比从前有所长进。
原本一切都该自然而然,可是没过多久,李倩跟她说“我喜欢上了你们班一个男的。”
李倩喜欢的正是傅行此。
宴连只剩退步。
傅行此进一步,她退两步。
在嘉蓝的前两年半,一直如此。
李倩尖酸刻薄、自私狭隘、对宴连更是颐指气使,种种行为惹来傅行此的厌恶,他不明白宴连为何像个没有尊严的傻子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更不明白为什么宴连会为了这样的人推开他。
主动久了,谁都会累。
终于在某一天,傅行此忍无可忍。
“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她是不是?她就这么想当我的女朋友是不是?行,我他妈成全你们两个,我让她当,你给我好好看着,千万不要后悔。”
宴连谈不上后悔不后悔,她欠李倩一条命,还一个喜欢的男孩子而已,她没有资格后悔。
说是男女朋友,事实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傅行此对女朋友的厌恶,李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