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黎抿抿唇,点头应下,神色温和,没有多问。倒是蒋修宇说完,释然一笑,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之,之前说好的,今天,我带你去我家玩电脑。”
言罢,蒋修宇又恢复成了一贯的模样,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翻翻找找,找出个手机来。
“喏。”蒋修宇把手机递给曾黎,“答应你的,不过,你要干什么呀?”
曾黎月初话费俞悠还没有帮他充,只能借别人的来打,他对蒋修宇低低说声谢谢,接过手机,随后将脉动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背包夹层的最深处,说:“打电话,给我叔叔。”
他顿了顿,又说:“他是个,警察。”
蒋修宇一怔。
曾黎的用意简单直白,利用母亲这层关系,来拜托对方,做好万全准备。有了警方的协助,就等于多了一把锁。曾黎不善言辞,说话断断续续,好在江年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当然,后来还是蒋修宇意会,把事情和江年说完的。
虽然是面对小孩子,两个高中生,但江年还是认真答应下来,将这件事记到了心里去,甚至还给蒋修宇出了几个点子。债务纠纷,他见过不少。
但蒋修宇却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江年也没说什么,表示理解。只是说,如果有麻烦,那么一定要联系他,或者其他警察。警察永远都会是人民的公仆。
蒋修宇很不好意思地应了声好,声音很轻。
曾黎看得出来,便是蒋修宇,在他的心里也有个算盘。他往蒋修宇那瞥一眼,说:“报案的事,你奶奶怎么说?”
蒋修宇点了点头,说:“嗯,我奶奶已经报过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曾黎没回话,蒋修宇便没再继续说,一路上相对无言。
蒋家坐落在榕城市郊区,是蒋修宇父亲蒋文棋分家以后自己买的一套房子,傍山依水姑且依人造湖也算依水吧,计程车驶到蒋家大院门口,曾黎与蒋修宇下了车,稍稍对这气派感到了震撼。
但他震撼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有这么一座房产,为什么还会欠下巨债?再不济,把这一套房给卖了,怎么说也能抵掉吧?
他抿起唇来,没把心中疑惑问出口,蒋修宇拿钥匙上前开门,铁栅栏应声而开,蒋修宇回头,笑得有些拘谨:“这还是第一次有朋友来我家。”
曾黎也颇有些兴奋,用手指挠了挠脸颊,说:“我我也是。”第一次来朋友家。
蒋家育有二子,长子蒋文龄及次子蒋文棋。两兄弟二十几岁时便从主宅分居出去,蒋修宇父亲买了郊外的房,而蒋修宇的伯伯,蒋文龄则买了市中心的房子。
这家人,可谓家财万贯。
曾黎随着蒋修宇进了门,微微蹙着眉头,打量起四周来。多半是因为许久没有人打扫过的原因,四处都积上了一尘灰,墙上很风雅的挂了山水画,曾黎抬头,看到头顶上的吊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吊灯,摇摇欲坠。
太奇怪了,怎么想都不对劲,曾黎想。
这之中不合理的地方太多,蒋修宇的爸爸为什么会欠债?为什么又会还不起债?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会无故失踪。
蒋文龄听到门开的声音,便即刻应了上来,笑容亲切儒雅,颇有一种谦谦君子润如玉的气概。他先是和蒋修宇打了个招呼,看到曾黎时,略微有些惊讶,但这份惊讶很快便被眼镜里闪过的白光掩饰而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修宇带朋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