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夷干巴巴道:“哦。”
闻夷挥手别离了戚玉,看了眼周围,拔腿就往学校的音乐教室跑。
他图麻烦便没打伞,头发全湿,皮鞋淌过几个坑坑洼洼的水洼,溅起深色水渍。在拒绝了几个想要借伞给他的同学后,他踏上音乐教室所在的五楼,靠着冰冷的墙壁微微喘息,随后一闪身打开了教室的门。
吱呀——
从玲背对着闻夷,站在紧闭的窗前。黑色的直发顺着风微微摆动,整个人藏匿在阴影之中。
他听到开门声,转过身,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闻夷意有所指:“我向来言出必行。”
闻夷接过从玲扔过来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把头发后,带上门。
霎时天光蒸发,房间陷入阴霾灰暗,犹如生死之间的阴影区,薄暗弥漫,升腾着缠绕上闻夷修长矫健的身体。
闻夷随意地拽了把椅子,座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音,呼啸着划破暗色空间的沉寂。
“别在这儿装神弄鬼了,大家都坦诚点。”闻夷反坐在椅子上,手肘撑住椅背,开口道。
从玲站在他面前:“你求人就是这种态度?”
“求人?交换才比较恰当吧,”闻夷打了个哈欠,恹恹道,“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我不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这就是个交易,别想多了。”
“你觉得我会怕别人知道这件事?”
闻夷挑起眉梢:“是的,我这么认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转学来这儿,但这个原因确确实实的存在,不是吗?”
从玲笑容不变。昏暗环境下,他唇瓣如尺量般的上提幅度打下浅浅一层阴影,因为角度原因,浓密的睫毛看起来长得令人不敢置信。
两人静默片刻,缓慢地,一股不详的预感无声无息地爬上了闻夷的内心。
半响只见从玲点头赞同闻夷的话,停顿片刻,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你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对不对?”
“”
?
那一瞬间,闻夷如一滩死水的内心陡然震动,从玲的断定像最为狠厉的鞭子般抽打在他的神经上,辛辣的痛苦像潮水一样迅速蔓延至大脑,霎时呜嗡耳鸣不断,片刻才勉强恢复正常。
他知道了?
闻夷喉结剧烈滚动,瞳孔猛地缩小:这怎么可能?!
半响,他干巴巴地扯出了个笑容:“你在说什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从玲并没有按着闻夷的头强迫他承认的意愿,只是颇为微妙的弯下身,两人双眼直直对视:“是吗?”
他不等闻夷回答,就直起身走向窗户,双手背在身后,语调温柔,犹如对待深爱的情人:“不可能发生最好——毕竟你的那个朋友是叫什么?戚玉吗?”他顿了顿,思考片刻道,“他可不会放过伤害了闻夷的人。”
“闻夷就是我,我就是闻夷,不存在伤害与否。”闻夷闭了闭眼,轻声道。
从玲不置可否,或者说根本就没相信过闻夷的辩解:“那样最好。”
闻夷的内心揣揣直跳,剧烈如寺庙早钟的心脏跳动声响彻他的耳畔,让他有一种下一秒心脏就会跳出胸腔的错觉。
但俗话说的好,人越到关键时候就越是冷静,闻夷沉默片刻,决定开口道:“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没有证据的臆想,所以交易并不成立。”
“臆想?那你记得你第一次打猎是和谁?从小到大受到过多少次绑架?第一次做春梦时想的是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