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留意到外面那个听墙角的还没走。
玄景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睡梦中也不太`安稳,眉心总是皱着,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意味不明的哼哼。
窗户外面贴着一张崭新的“拢音符”,玄衍正一脸扭曲地在窗根底下瑟瑟发抖。
他家大师兄……
居然被一条鱼给……
这条鱼还是他一个时辰前新收的徒弟……
在跃锦观,有一条和“大师兄讨厌锦鲤”知名程度相当的消息——“二师兄的嘴比小倌的菊花还松,每天从二师兄嘴里泄露出来的八卦比菊花上的褶皱还多”。
第二天玄景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观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他艰难地从梦里挣脱出来,脑袋还昏沉沉的,一动就针扎似的疼,明显是酒喝多了的后遗症。他好不容易撑着身体坐起,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去,一阵凉意袭来,他立刻便是一愣。
玄景眼皮微垂,视线向下落去,看到自己一丝`不挂之后,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正准备按向太阳穴的手陡然顿住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忍着头痛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是喝断片了,关于昨晚的事一丝一毫也想不起来。
只隐约记得他好像跟余闲说了什么……
对了,余闲呢?
玄景揉了揉太阳穴,总感觉屋子里有风,一抬头就看到被撕得稀烂的窗纸,风正是从那里透进来的。
他愣了一下——窗户上的符纸呢?
玄景一脸茫然地披衣下床,简单洗漱了一下,感觉差不多清醒了,便拿上剑推门而出。
门口的鱼缸是空的,余闲并不在这。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又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径自出了院子。
他往外走,外面的人正要往里走,玄景感觉即将撞上人,忙停下脚步。
小道童背着衣篓来找他拿需要洗的脏衣服,他冲对方一点下巴示意他进屋去取,谁料对方竟脸一红,结巴道:“还是……麻烦大师兄拿出来吧,屋里还有人……”
玄景:“……?”
屋里怎么会有人?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总感觉哪里不对:“没人。”
小道童“啊”一声,嗫嚅道:“是……是吗,居然已经走了啊……”
玄景:“??”
玄景满头雾水,并不知道对方已经脑补了一出“大师兄被一条鱼强上还被始乱终弃”的大戏。
俗话说“谣言都是传出来的”,大概是他们大师兄清冷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一有点关于他的八卦就格外受人关注——小道童自己脑补不算,在去二师兄那里拿衣服的时候,又把消息告诉了二师兄。
只有玄景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短短半天的时间,这八卦长了翅膀似的传遍整个跃锦观,又经过无数次演变,最后传成什么样子连玄衍自己都不知道了。
玄景接受了大半天异样的目光,再怎么茫然也从他们的窃窃私语里听了个大概,偏偏他昨晚喝断片,除了能肯定自己没“失身”以外,根本不知道余闲对他做了什么,也无从解释。
他终于忍无可忍,主动替换了今日值勤的弟子,往观后小路扫地去了。
后门的小路跟正门大道完全不同,这里僻静、冷清,没有纷至沓来的香客,只有偶尔进出的弟子带来匆匆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