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闲站了没一会儿,竟直接在门槛上坐下了:“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更大的诱惑,一个比‘现状’更好的东西,有了诱惑,他们自然而然就会为之努力咯。”
玄景垂着眼,貌似没有在听。
余闲一敲膝盖,长长叹气:“你看,我现在说的话对你就没有吸引力,所以你根本不感兴趣——那如果我说,我刚刚说的话是我那天尾随你去后山,你师父告诉我的呢?”
玄景闻言浑身一顿,倏地抬头,表情瞬间变了:“你说什么?”
余闲眨眨眼:“我骗你的。”
玄景:“……”
今晚吃清蒸鲤鱼好不好?
余闲成功把对方气得直咬牙,又相当无所谓地一摊手:“对你来说,‘师父’就是诱惑,而对我来说……唔,好像目前还没有,你看我不用修炼就能涨修为,有地方睡,有好吃好喝,还有师父……师兄给我传功,又有花不完的钱……鱼生真的是毫无追求啊。”
玄景:“……”
他不想吃鱼了,还是直接掐死吧。
“但对于你们来说就不一样了,”余闲话风一转,站起身来,“凡人皆不能免俗,功德仙途乃‘有情道’,七情六欲一概不少,只要不是我这种全无追求的,我都有办法对付他们。”
玄景冷笑:“哦。”
余闲突然扣住他的手腕,轻声道:“大师兄,你愿信我一次么?三日之内,我保证你跃锦观上下个个重燃斗志,不过这三天里,你一切都得听我的。”
玄景头痛地一撑额头,颇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你别太出格。”
“当然不会,”余闲高深莫测地一笑,“那你现在先换身衣服,陪我去一趟城里。”
玄景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转为疑惑,最后定格在愕然。
他没听错吧?
这条鱼居然……主动邀请他出去?
还是去城里那么“远”的地方?
“快点嘛,”余闲开始把他往屋里推,“把你这身道袍换了,换个正常一点的装束,整天是这一身,我都快看烦了。”
玄景:“……”
玄景莫名其妙,也不知某鱼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乖乖换了衣服,扣着剑从房里出来,有些不自在地整理袖口:“我好久没出去过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正是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晚霞斜斜地打过来,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玄景换下道袍,着一身素色长衫,衣摆上绣青竹暗纹,染水墨丹青。他长发未束,随意地披散肩头,黑鞘剑悬在腰间,像个放纵快活、一人一剑恣意人间的剑仙。
余闲一时因这突如其来的反差看直了眼,没立刻接话。玄景还以为有什么问题,不大肯定地说:“这衣服不行吗?除去道袍,我总共就这么两件……”
“师兄……”余闲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捉住他的手腕,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凑得极近,玄景几乎要连他有几根睫毛都能数清楚,甚至感觉他的鼻息已经扫到了自己脸上。
便见他唇角抬起,缓缓道:“……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