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顺杆爬一下,于是他抬起头,笑眯眯地说:“对啊,在我眼里大师兄最好看了。”
“是吗,”玄景蹲下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光口头说可不行,你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
余闲:“?”
什么情况?大师兄今天怎么突然情商上线?
他愣了一下的当口,玄景又道:“比如……看一眼一两银子什么的。”
余闲:“……”
“好了,逗你的。”玄景站起身来,“今日观内开销不小,我也不好真让玄衍一个人掏腰包,还得多谢你昨天给我那一袋银子。”
余闲撇撇嘴:“那是让你拿着给自己花的。”
“我花不了什么钱,也没有花钱的地方,”玄景说,“我自幼在道观长大,一切日常所需都由道观负责,自己倒没什么额外需求——不像玄衍。”
余闲“唔”一声,心说知道你是勤俭节约的好道士了,不用再三强调。
玄景又看他一眼,轻轻叹口气:“起来吧,蹲在这里像什么样子,那边不是摆了宴吗,为什么不去坐?”
“我跟他们又不熟,”余闲把鸡骨头一扔,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你陪我去啊?”
玄景默然片刻,忽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走。”
余闲:“……”
今天大师兄莫非是喝了假酒?
玄阳远远地朝他们招呼:“大师兄!这边!”
今日跃锦观摆了几十桌宴席,不仅观内弟子,前来上香的香客也能凑个热闹。两人走向玄阳招呼的那一桌,发现这里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玄衍冲他举起碗:“来喝酒啊小鲤鱼儿!”
“不,”余闲挑起下巴,哼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喝了酒变回原形,你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了是不是?”
他说完没再理会对方,目光却向旁边的位置落去。
那个邪修四师弟……居然也在这里。
他看向对方,对方也看向他,两人视线交错,不约而同地没有开口。
有玄衍在的酒桌从来不会冷场,几十桌宴席一开,跃锦观顿时陷入欢闹喧嚣之中。酒过三巡,有喝高了的弟子开始当场献艺、即兴舞剑,用的便是陈列在剑架上的“奖品”。
玄景并不阻拦——因为他自己也喝飘了。
玄衍把一干师兄弟们全灌到了桌子底下,唯独灌到余闲的时候,这货死也不肯沾一口。后者好像自动开启了对二师兄的屏蔽模式,自顾自地吃烧鸡,鸡骨头堆了一桌子。
便在这一片欢腾的时候,余闲突然感觉周遭起了一阵凉风,带着一点不详的意味从他鼻端卷了过去。
晴空万里之上忽压来一片云,黑云厚重,顷刻间遮蔽天日。
周围弟子们喝得不知今夕何夕,迷瞪瞪地抬手指向天上的云层:“快看,要下雨了!”
余闲却神色一顿——不对。
这样厚重阴沉的云层,居然没有半点潮气,根本不像要下雨。
他抬头看了一眼,瞳孔顿时收缩起来——云层中似酝酿着一道雷,那雷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竟让他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他听到四师弟幽幽开口:“嘿嘿……九天倾雷。”
余闲闻言不禁头皮一麻,忙向那块贴着雷符的板子看去,却见那上面空空如也——
符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