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这个症状大概多少久了?”医生问。
西园野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大概有两年多了吧。”
哦——医生了然地点点头,在病例上补充:顽固性圆形脱毛症,小概率毛囊受损,外敷药无效后建议复查。
西园野子:“……”
“没什么大问题,放松心态就行。”年轻的医生微笑着说,转而对西园野子身后的东方仗助道:“还有,手受伤就别摸女生的头了,不卫生。”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cue的东方仗助:“……”
我没摸西园的头啊!他莫名地想。
西园野子最后踩着点跑上了末班电车,她没来得及和东方仗助道别,男生也不在意,他隔着厚厚的玻璃对西园野子挥动完好的左手,笑容朝气蓬勃。
西园野子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能从嘴型上分辨出那不是さよなら,于是她高兴起来,也笑着挥手,心里因为急切的离别而悄然生出的不舍和难过消散了不少。
电车轰然驶去,西园野子坐在空旷的长排座位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她今天一天过得跟梦似的飘忽转折——或者说她过去两年都活在被逼迫的噩梦里,但是没关系,一切都结束了。
她明天之后的人生,都将是全新而自由的。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休息日还能过来找东方君玩呢,西园野子充满期待地想。
东方仗助回家后被东方朋子骂了一顿。
他回来得太晚,手又被包成了个球,东方朋子气他出门送个人都能把自己弄伤,又心疼儿子的手,边骂他边炖了几天的排骨。
东方仗助没敢告诉他妈他手上的是贯通伤,喝了一星期的浓汤,没事人似的继续上放学,很快就把西园野子的事忘在脑后。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你每天会遇到许多的人,但不会和他们每个都相识相知,即使有谁因为意外被推攘着走到你面前,时间到了还是得告别。
然而东方仗助没想到的是,他和西园野子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就此结束。
在某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刚从学校回来的他慢悠悠推开家门,在客厅桌上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包裹。
“还记得西园野子吗?就是你前几周带回来吃饭的那个女孩。”东方朋子坐在桌旁喝着咖啡,她一副好奇的样子,指了指包裹,“她寄给你的。”
包裹里有两封信,一封厚一封薄,以及一个体积巨大的纸包。
东方仗助打开厚的那封写着“东方仗助樣亲启”的信,信的开头中规中矩,是很惯常的寒暄语。
他随便翻了翻厚厚一摞的信纸,东方仗助认识西园野子只有几个小时,隐约记得她似乎是个性格有些内向的女生,如果没被那倒霉玩意缠上,大概会是个安静的文学少女。
西园野子寄过来的信纸上过分清秀的字迹证明她确实具备文艺气息,还微妙的可能是个话痨。
她用一种熟稔而欢快的语气,在信里细细写了回家之后发生的全部事情。
西园野子晚归的那天,西园先生一语不发地端坐在离玄关最近的和室里,沉默地等待自己叛逆的女儿。
他固然是个沉默的大家长,却也有天下直男都喜欢女儿的共性,尽管后者十分之不明显,甚至不被当事人发觉。
必须和野子谈谈了,西园先生沉重地想,虽然在两年前他便做好了女儿将要不正常一辈子的心理准备,可症状加重的这天到来之时,西园先生还是很受打击。
西园野子原先只是时不时做一些过火夸张的无礼之举,现在却是旷课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