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人,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说出的每一个谎言,都不会被自己的孩子识破。
何兴栋走到门口,跟看守的人说了两句,就说是何洺让他过来拿点东西,急用。
水东县的人都认得他,没多想,打开铁叶大门,放他进去。
约莫一炷香后,何兴栋将手揣在袖子里,埋头走出来。
道路两边断断续续地挂着橙色的灯笼,散出盈盈的烛光,罩成一个朦胧的光幕。他借着月色,一步步踩着石板路走回家去。
刚抬起头,就发现街头伫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身材削瘦,不知道站了多久。
“谁”何兴栋吓了一跳,做作势要喊“你是谁”
方拭非淡淡道“我。”
夜里这一声,就像银瓶乍破,激得何兴栋一个激灵。
何兴栋走近了,见方拭非就那么站在那儿看着他,那眼神陌生带着疏离,不是他以往看见的那样。
何兴栋顿时就慌了。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句话
他跟踪我,他故意跟踪我。
他一定知道了,一直都是知道的。
方拭非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方拭非方拭非”何兴栋终于回过神,朝她冲过来,抓着她的袖子道“不、不是,你听我说你半夜来这里做什么你看见什么了”
方拭非抽回自己的手,加快了脚步。
何兴栋喉咙干涸,一时间想不出好的说辞来。这时候他才后悔,没好好念书,不能和方拭非一样巧舌善辩。一面跟上方拭非的脚步,一面说道“方拭非你不直接走,故意叫我看见,就是想等我求你对不对。你你想做什么”
方拭非终于开口,却是很决绝道“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我不是朋友。有朝一日还会成为仇人。我站在这里,就是想让你明白,哪天你要报仇了,可别找错人。”
何兴栋孤伶伶地站在原地,衣摆在风中飘零,看着人影从眼前消失,嘴里还在不住呢喃“方拭非”
是夜大风。林行远帮忙搭的架子给倒了,压死了一片。
他特别尴尬,没想到那竹篱子那么难搭。
方拭非说“是土层浅了。这土是我挑回来的,地下是都是硬石头,搭不深。今年应该去添点土。”
林行远“哪里挑的土我去添。”
方拭非给他指了路,又把担子拿出来给他。林行远这傻小子就真去了。
方拭非不想去书院,进去给杜陵收拾屋子。
今天杜陵气色明显不好,却还是坚持起了。方拭非在里面拖地擦桌的时候,他就坐在那个和他房间不搭的大榻上,含糊说道“好久没督促你做学问了,懈怠了没有”
方拭非“当然没有。”
杜陵“没有看杂书我看林家小儿都被你带坏了。”
方拭非“这俩又不冲突。何况林行远的事跟我可没关。”
方拭非弯腰,在床单下摆,看见了一滩血渍。看颜色还是新鲜的。地面已经被擦干净了,但是床单杜陵却不方便洗。
方拭非“昨夜”
杜陵睁开眼睛“昨夜怎么了”
方拭非利索把床单收了,卷成了一团“昨夜又起风了,您注意些,小心别感染风寒。”
“嗯。”杜陵说,“夜里也不要出门。白天热,晚上还是凉的。”
方拭非没吱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去柜子拿新的要给他铺好。
杜陵又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