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将军了。他与太后较疏,不敢入宫多嘴,我们尽管畅游就是。”
张放听了,自然大了胆子,天天导了成帝去作狎邪之游。一次游到一家名叫樱桃馆的妓院,见着一个舞女名唤春灯,妖淫怪荡,确在宫中后妃之上,这个春灯,昔年曾作一个怪梦,他梦见的是无端象服加身,居然做了正宫娘娘。他这一喜,当然非同小可;谁知忽然将他笑醒转来,他便认为这个怪梦,定非寻常,必有应验,因此常常把这怪梦,说与同院的姊妹们听。起初的当口,大家听了也认为奇怪。于是一院之中的妓女,口有所言,言他这人;目有所视,视他这人。他也以此自豪,弄得他的那位鸨母,竟以娘娘称他。后来还是一位稔客,劝他们不要这般冒昧,若被有司知道,就好用造反的罪名办你们,大家听了,当然害怕。复见没甚效验,都又绝口不提。春灯也知被梦所骗,只好偃旗息鼓,闭口不谈。不意这天忽然天降二位嫖客一个是龙行虎步,相貌堂堂;一个是粉装玉琢,丰神奕奕。春灯虽与这位相貌堂堂的客人,有了交情,可是不知他的真姓实号。有天晚上,春灯等得这位客人睡着之后,悄悄起来偷查他的衣袋,有无甚么凭据,捭作研究的资料;谁知突见一颗小小印章,直把春灯吓得魂不附体。你道他所见何物乃是皇帝的私章。此时春灯又喜又惧喜的是若是真正遇着皇帝,从前一梦,已有奇验,将来说不定真能象服加身了,怎么不喜惧的是此人若是假扮皇帝,自己就有窝藏叛逆之罪,娘娘不能做成,身首倒要分家。怎么不惧春灯却也乖巧,仍将那颗印章,纳入袋里,不去动它,每日留心这位怪客的举动。
事有凑巧,第二天大早,春灯正在后房有事,正房里面,只有怪客一人睡着。陡然之间,只听得那个标致客人,急急忙忙地奔进房来,走至床前,轻轻地叫了一声“万岁快快醒来太后宣召,业已多时了。”同时又听得床上客人,惊醒转来,似露惊慌之状地答道“不得了了不得朕出宫私游,如被太后知道,岂不大受谴责”说着,匆匆下床,似乎要走的样子。春灯此时已知这位皇帝并非赝鼎,赶忙奔出后房,扑地向床前跪下道“臣妾罪该万死,不知陛下驾临。”只见那位客人,含笑答道“汝即识破朕的行藏,务必代朕守秘,稍缓时日,朕当派人前来迎汝入宫便了。”春灯听了,喜出望外地叩头谢恩,恭送圣驾出门。
春灯等得成帝走后,日日的望成帝派人来接;哪知一直等了两三个月,影踪毫无,于是一急而病,一病而死。
阳世不能再作皇后,或者在阴曹守候成帝,也未可知。这末成帝为甚么言而无信的呢起初在成帝的心理,原想把春灯纳入后宫。后来又是张放上的条陈,说是春灯这人,究是娼家妓女,若进后宫,日子一久,总要露出马脚来的;陛下倒不要紧,可是臣的吃饭东西,便要搬家了。成帝也以为然。春灯的一条小性命,就被张放这一句话断送了。
成帝既然拆了那个春灯姑娘的烂污,他老人家只好躲在深宫,当然不来重访楷杷门巷,终日无事,便带着张放在甘泉、长扬、五柞诸官,东闯西撞。成帝有时穿着便衣,那班宫监不认识他的,他只诡说是富平侯的家人。好好一位皇帝,情愿冒充侯门家奴,岂不是桩笑话正是
狐兔迷人非怪事,君臣放浪乃奇文。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