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由想罢,便简单地对尚书说了一声“若要知道底蕴,可请主上去问傅氏太后。”尚书听了,就将张由之言,奏知哀帝。适值哀帝手中正在批阅各处奏章,无暇就至北宫去问傅太后。也是冯昭仪的不幸,但被张由走了先著。
张由既向傅太后如此如此,诬奏一番。哀帝的奏章,尚未批毕,傅太后已来宣召。哀帝丢下奏章,赶忙来到北宫。
一进门去,就见傅太后的脸色不好。请安已毕,忙问“祖后何事生气”当下只得傅太后含怒道“我辛辛苦苦,把这皇帝位置,弄来给了你这不肖子,我总以为得能坐享荣华富贵几年,再去伺侯你的亡祖;岂知好处未曾受着,反被那个姓冯的妖姬,用了巫觋,诅咒你我二人;不过你能与我同死,倒也罢了。但这天下,必被姓冯的妖姬断送,叫我拿甚么脸去见你的亡祖呢”傅太后说至此地,顿时号哭起来。哀帝听了,一面嘴上慌忙劝慰傅氏太后,一面心里也在暗怪张由,何以不先奏明于我,害我多碰这个钉子。哀帝边想边把张由召至,诘问道“汝先见朕,何故不将中山王太后之事奏知于朕,累得太后生气现且不说,汝速重奏朕听,不准冤屈好人”哀帝还待往下再说,只听得傅太后把御案一拍道“皇帝既说冯妖是好人,这是我与张由两个诬控好人了”哀帝听了,连忙跪下求恕道“祖后千万不可多心臣孙因为中山王太后,也是臣孙的庶祖母。”傅太后听了这句,更加大怒道“皇帝只知庶祖母,难道不知还有一个亲祖母活在世上受罪么”哀帝此时辩无可辩,只得急命张由速速奏来。张由方才奏道“臣奉了万岁之命,与袁宏二人,带同医生去到中山。谁知当天晚上,臣见他们宫中鬼鬼祟祟。起初尚未疑心,后来细细探听,才知中山王太后,请了巫觋,诅咒太后皇上二人。并说要把中山王的病症,用了法术移在太后皇上身上。太后皇上若有不祥,中山王箕子,便好入统大位。臣想太后皇上,乃是天地之尊,他们既然目无君上,臣又何必将他们医治呢”哀帝听完道“袁宏不是与汝同去的么”张由答称是的。哀帝道“汝可将袁宏召来,待朕问过。”一时袁宏来到。哀帝问他道“张由说中山王太后咒诅朕与太后,可有其事”袁宏虽是内监,素来不说假话,当下一见哀帝问他,急奏答道“臣与张由行坐未离,他实妄奏。中山王宫中,仅有巫觋替中山王箕子祈病,并无咒诅太后与皇上事情。”哀帝听了,尚未说话,傅太后听了,早已气得发抖道“袁宏定是冯妖的党羽,胆敢替他洗刷。”说着,即顾左右道“快把袁宏这个奸贼砍了”说时迟,那时快,哀帝忙想阻拦,已经不及。可怜袁宏血淋淋的一颗首级,早已献了上来。傅太后那时已知哀帝大有袒护冯昭仪意思,急把御史丁玄召入,与他耳语几句,丁玄答称“知道,太后放心”说完这话,匆匆趋出。
原来丁玄就是共皇后丁氏的胞侄,专拍傅太后马屁。所以傅太后凡遇大事,必命他去承办。他偏能揣摩傅太后的心理行事,平日所办之事,傅太后件件称心。冯昭仪遇见这个阎王,试问还有生命么现在不提北宫之事,单说丁玄奉了傅太后口诏,一到中山,即将宫内役吏,连同冯姓子弟,一齐拘入狱中,约计人数,其有一百余名之多,逐日由他亲自提讯。闹了几天,并未问出口供,一时无从奏报。傅太后等得不耐烦起来,再派中谒者史立,与丞相长史大鸿胪同往审究。史立等人,星夜驰至中山,先去见了丁玄。丁玄皱眉说道“连日严讯,一无口供,奈何奈何”史立暗笑道“这种美差,丁玄不会办理,真是笨伯”便请丁玄暂退,由他一人提讯人犯。那班人犯,71一半是冯昭仪的子侄,一半是中山王宫的仆人,如何肯去诬攀冯昭仪呢连审数堂,也没证据。史立当下想出一法,他想男子究比女子来得胆大心硬,不如严刑加在宫女身上,不怕他们不认。史立想罢,即将冯昭仪身边的全部宫女,统统捉至,问了一堂,仍无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