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向祈祷之后,董贤居然回过气来。一见哀帝在侧,一面拉着哀帝之手,一面呜咽道“微臣犯了东平王后,我主快快替我哀求”哀帝真的替他求着伍谒道“王后若赦董贤,朕准封尔”说着,即命速以王后礼节安葬伍谒。谁知左右去替伍谒尸体穿著衣裳,说也稀奇,衣服一近他的尸身,一件件的竟会飞得老远,任你如何设法,休想近着他的尸体。哀帝看了,自然着急,又命卜者再占。卜者又占一卦道“东平王后,洁身而死,不愿再著汉室衣履,还是请万岁索性成全他的志愿,将他裸葬便了”哀帝无法,只得依奏,便命谒者等官,把伍谒的棺木葬于东平凉帽山下。后来人民因他十分灵验,代建庙宇,称为流芳庙。哀帝又封他为清净仙姑。
这是后话,不必再提。单说董贤就在伍谒的棺木抬出长安的一天,便有起色。因怕伍谒再来作祟,力请哀帝赦了东平王,追谥王爵,嗣子继位。哀帝一一准奏,董贤之病,果得痊愈。息夫躬与孙宠二人,他们初见董贤害了鬼病,却也怕惧,不敢再事害人。过了年余,便又肆无忌惮起来,历诋公卿大臣。廷臣畏他们的势焰,反去附和。
大司马丁明,忽患重病,奏请派人接替。哀帝准可,即拜董贤为大司马。那时董贤年才二十有二,竟得位列二公。
掌握兵权,汉朝开国以来,得未曾有。
又过年余,哀帝因为色欲过度,得了痨症,日见加重。别人倒还罢了,只是那位大司马董贤,急得神色慌张,口口声声愿以身代。哀帝此时病已垂危,对他这位幸臣,也无半句言语。董贤心里虽是万分惶急,仿佛妇女,夫死便成孤孀的样子,然又满望哀帝年未及壮,不致一病即崩。哪知哀帝和他的孽缘已满,即于元寿二年六月,奄然归天。年止二十有六,在位只有六年。当时傅皇后、董昭仪等人,一闻哀帝凶耗,一同哭入寝宫。董贤不忘哀帝恩情,也在寝门外面,号恸如丧考妣。正在闹得乌烟瘴气的当口,陡见太皇太后王氏,亲自到来,抚尸举哀。哀止即将玉玺纳入袖中,一面召问大司马董贤,大丧如何办理可怜董贤只有后庭功夫,至于大丧礼节,做梦也未见过。现因哀帝告崩,如同寡妇死去情夫,三魂失掉了两魂,自然不能对答,只有瞠目直视太皇太后之面而已。
太皇太后见他这种情形,尚不见罪,仅对他说道“新都侯王莽,老成干练,适在京师,他曾承办先帝大丧,熟习故71事,我当命他进来助汝。”董贤此时,哪知引虎入门,反遭其噬。听了太皇太后之言,赶忙免冠叩谢道“如此是幸甚了”太皇太后立传懿旨,召王莽入宫。
王莽进来谒过太皇太后,首言董贤臭名满天下,不可令其尸位。太皇太后点头称可。王莽好托太皇太后意旨,命尚书弹劾董贤不亲汤乐,罪列不敬,当即禁止董贤出入宫殿。董贤得信,慌忙徒洗诣阙,免冠谢罪。王莽说声“来得正好”竟传太皇太后命令,将董贤的印绶一齐取下,传旨罢职,就地待罪。
董贤回到府第,自思王莽如此辣手,我必为他所害。想了一会,流泪一会,又哀哀地叫着哀帝名字,痛哭一会,忍心想出一个主意,急去告知他的妻子。正是
当时只觉春如海,此日方忧玉有瑕。
不知究是甚么主意,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