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历史上年氏大约康熙五十三年入胤禛蕃邸,五十四年就生下一个女儿,可见从那时候便开始受宠,到康熙五十九年至雍正元年这三四年光景连续生下三个儿子,已是盛宠至极,那个时候胤禛对她可谓专宠,连元配那拉氏都得靠边站的地步;有人说这是胤禛要利用年羹尧的原因,然而令琬华疑惑的地方在于年羹尧直到康熙五十七年才被提拔为四川总督,总领军政民事,而他真正成为西陲重臣还得等到康熙六十年成为川陕总督的时候因平定叛乱有功才被康熙彻底重视,次年因当时的抚远大将军老十四胤祯被召回京,年羹尧才受命与管理大将军印务的延信共同执掌军务。只有到了雍正朝,年羹尧才真正成了股肱重臣,总揽西部一切事务,一时风头无两。
由此可见,年羹尧胤禛是要用,但不至于为了用年羹尧就提前那么多年开始专宠年氏,因为年羹尧的大权独揽是雍正朝时胤禛赋予他的。可以这么说,历史上胤禛宠年氏是出于个人喜好,重用年羹尧依然是出于个人喜好。只不过,年羹尧最终辜负了胤禛。至于年氏,应该是三四年内连续生了三个孩子且其中经历康熙驾崩时的诸礼繁杂劳累过度而彻底亏了身体,再加上其中两个孩子刚生下不久就病殁,之前的女儿也早夭,可谓身心皆伤,雍正三年便重病而亡。历史上的年氏实在不是福寿之人。
这一世终究与所知的历史不同,琬华默默地想,自己不是那拉氏,自己可以相信如今的胤禛。更重要的,自己从骨子里还是一个独立坚强的女性,对于未知的前路,自己并不害怕。
春寒料峭,所幸这段时日天气晴朗,圆明园中梅花随风纷飞、桃花含苞待放,暗香浮动、芬芳缕缕,确是初春一景。
年氏等人所住小院各自都不算近,但每日到琬华这里晨昏定省是不能少的。只不过每次清晨来时,就见琬华早已起床,在院中打太极。
一身月白色太极练功服,脚穿同色的千层底缎面布鞋,长发束髻在顶,用一根玉簪固定,显得那么的干练精神。这套太极拳法她已坚持练习多年,此刻心无旁骛气守丹田,动作急缓有致行云流水,极其轻灵洒脱。朝霞的辉芒映照在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这光晕明明是温暖柔和的,却不知为何,在年氏等人的眼里,是耀目的疼。
李氏看了看身旁从头到脚华丽得过分的年氏,就连妆容都是那么精致艳丽,可是跟院中那个素面朝天的人比起来,她并没有感觉到年氏的“美”,反而有种低到了尘土里的错觉。福晋同她们是不一样的,李氏说不出来到底如何不一样,她只知道福晋不管外在如何,不管身着华美还是朴素,都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年氏、耿氏、包括自己这些人,丢掉头上的东珠点翠,抛开身上的丝帛金缕,洗净脸上的妆粉铅华,剩下的,似乎只有空空一副躯壳而已。
福晋和元福晋真是像极了,她俩似乎同这里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李氏回忆起自己刚入府时,自见到元福晋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是争不过她的。
“你们都来了。”琬华收了功,接过丫鬟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每当练完太极拳,心境都会越加中正平和。“等爷做完早课,一起用早膳吧。”
胤禛在圆明园这段时间每天清晨都会花半个时辰诵佛经做早课,然后才用早膳,接着会去校场考察孩子们的骑射功课,顺便也锻炼一下身体。若是当天要上朝,则比平日起得更早,早课缩短了时间,但不会落下。
“最近没有皇差,难得清闲几日,大家不必拘谨。”餐桌上,胤禛见除了琬华外一个个都正襟危坐的样子,也有点不自在。平时用膳除了逢年过节或者正式家宴很少像这样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