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弩已经上膛,只消一碰便可穿破她的后心。
吕宁姝此时却是异常的镇定“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夫倒是不懂了。”
伏完负手,踱步走到她跟前,摇头道“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能使你这样与他横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都死心塌地。”
吕宁姝也很疑惑为什么汉室能让那么多人死心塌地地忠诚着。
当然,现在她正被人威胁着,顾虑到自己的小命还是不要乱说话了。
万一伏完被她一个刺激不好说啊。
“我可以当做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吕宁姝沉默了半晌说道。
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妥协了。
“你莫想匡老夫。”
伏完伸手抚了抚长须,笑道“老夫固然爱惜自己的身家性命,可你就不怕依你那主公的警惕多疑,知道身边有那么一个危险之人,会如何处置你”
吕宁姝抿唇。
伏完又道“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劝你还是慎重些罢。”
吕宁姝沉默了半晌。
就在伏完以为她要妥协的时候,吕宁姝骤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掐住伏完的脖子,冷声道“不止是你能威胁,我也能。至少吕某人完全有自信在箭矢射出的同时掐断你的喉咙。”
有武力值就是这么任性
伏完被它捏的呼吸困难,面色发紫“好今日暂且放你一马,来日你可不要后悔”
就在二人不欢而散的时候,吕宁姝呢喃着的一句话远远地飘到了伏完的耳朵里。
那道声音带着伏完从未听到过的温柔,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又似乎是说给他听的。
“在做一个良臣之前,首先你要成为一个人。
我一直觉得知恩图报则是判断一个人最重要的秉性。
你于汉室知恩图报,我于主公亦然。”
她侧转脖颈,佯装着样子嗅了嗅,轻松道“许是方才沐浴,未曾洗干净才有了些血腥气罢,我倒是只闻见了三公子衣衫上的熏香味儿。”
曹丕似笑非笑地低头望了她一眼“也许吧。”
吕宁姝怕他不信,还特意补上了一句“我们这种人都是这样,血腥气闻多了就对这味道不那么敏感了。”
曹丕似乎相信了她的说辞,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他信了吗他信了才有鬼
笔锋落在绢上,落出的线条匀净而雍容,气势开张,方圆相济,看似古朴简洁,内里却又暗藏乾坤。
曹丕覆住她的右手,用力握住笔杆,重新写下了一封带着标准官方口吻的信。
吕宁姝专注地盯着笔的走势,瞧见这封信里头语气十分客气,不禁感叹“真有礼貌。”
曹丕握着印章正要盖印,听到这句话手微微一抖,险些盖歪“总不能像你那样跟阵前搦战时那般叫骂罢。”
瞧吕宁姝原本的措辞是啥呀
一开始虽然话白,但胜在语气坚决,措辞正式,还客客气气地称呼刘表为“刘荆州”,结果写到后来越写越飘、越写越放飞自我,连什么“景升小儿”都出来了,简直跟挑衅似的。
吕宁姝不太服气“他倒想要做个老好人,早就打算好了跟那刘玄德勾搭上,到时候遣人过来知会我们一声便罢了,哪来这么好的事。”
曹丕笑了“你就算再看他不顺眼,也不必表现的如此急切。若是真像原先那样把骂信送给他了,先不说荆州众人的反应,你这样一来反倒会给自己落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