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的花雕酒十分烈,寒冬时节喝下去,热辣辣地,很快就会出一声汗。
试剑崖边,涂苏苏在寒风中练剑,冻得直哆嗦,往日里打着赤膊的龚大树也穿了一身单衣,嘴角有些泛白。
“这天气严寒,连修真者都抵不住,更别提那些老百姓了。”他愁叹了一下民生,想到什么,面上不由带起了笑意,“三师弟带夔牛回临淄,临淄的老百姓明年的收成会好很多。哎呀,根据往年的时间,他该回来了。”
他忽然面色激动起来,喉咙上下滑动,作吞咽口水状,“今天的天气要是能喝上一口临淄的花雕酒,那可真是畅快。”
他说曹操,曹操忽然就来了。
“这有何难。”郑浩然提着红褐色的酒坛过来,递给龚大树,“大师兄请。”
“三师弟,你回来了呀。”龚大树惊喜地张大了眼睛,连忙接过酒坛,拔掉印泥,仰头喝了起来。
涂苏苏在一旁,看他咕咚咕咚喝得尽兴,不由好奇道:“真有那么好喝么,不如给我也来一口?”
龚大树喝完,辣得龇牙咧嘴,用袖子豪迈地抹了一把,“小师妹,这花雕酒性烈,是男人喝的酒,你要是想喝酒,去找你二师兄,他那里有上好的杏花酿。”
“二师兄那杯酒,我已经喝过了,我现在就想品尝新的。”涂苏苏拢了拢漏风的道袍,撇了撇嘴,踮起脚尖去龚大树手里抢。
龚大树见涂苏苏小嘴嫣红,当着郑浩然就要凑过来,如避蛇蝎一般退开三尺,“那好吧,你就尝一口,辣哭了别找我。”
郑浩然站一旁看他们二人嬉闹,脑子里想着涂苏苏“我现在就想品尝新的”那句别有意味的话,心里有点为江文清担忧。
毕竟他要是被当成别人的替身,估计也会彻底恼了对方。虽然这样想,但江文清毕竟是自己的好友,他既有才又有修炼天赋,是个不错的人,同小师妹也十分相配,要是错过了,实在太可惜了。
郑浩然想着这些,想要找个机会劝说小师妹,但苦于两人不太熟,一直插不上话。
在一旁等不等,直到大师兄龚大树喝多了,一个人靠坐在石壁边,舌头有些打结道:“小…小师妹,虽然大师兄很喜欢你陪着,每天教…教教你练剑,但…但大师兄的剑法不适合你。”
“你细喜胳膊细腿,跟跟你二师兄学好,他比我有天赋,我不想耽…耽误你。”
涂苏苏瞧着大师兄像大笨熊一样坐在地上,脑袋耷拉着,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如江文清的自卑,言语间全是对自己的关心,心里不由觉得熨帖,缓缓地靠了过去,凑在他耳边,轻轻呼了一口气,“我要是不怕你耽误呢?”
她的眼睛清明透亮,宛若悬挂在天边的一轮皎月,龚大树耳朵热热地,很快就红了起来,磕磕盼盼道:“你…你和二师弟,我…君子不夺人所爱。”
末了,他忽然整出一句文绉绉的话,脑袋一歪,睡了过去,涂苏苏蹲坐在他身边,不由眉眼一笑,“笨蛋大师兄,以后不逗你了,我们永远都是师兄妹。”
她言笑晏晏,仿佛芙蓉花开一般,令整个寒寂的冬天都温暖了起来,郑浩然瞧得一怔,忽然有点理解江文清为何喜欢她了。
小师妹真是一个率真而又温暖的人。他瞧着此刻环境幽闭,正适合谈天,于是撩了一下衣摆在她旁边坐下,“小师妹,我瞧你和大师兄打打闹闹,亲密无间,真的好羡慕。”
郑浩然的容貌不如江文清俊雅,但身上多了一股稳重包容的气息,当他坐在你身边的时候,会让人不觉卸下心房。
涂苏苏嗅到一股龙涎香的味道,缓缓放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