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能把人吸进去。
她怔怔地与许炽对视一会儿,连未干的眼泪也忘了擦,用仍带了哭腔的语气轻轻说:“你好。”
心底风卷云涌的烦躁都在霎那间被这两个字按下去,许·没原则·炽:这不是占用,是缘分。
温瑜则懊恼地红了脸,她每次遇见许炽时都处于极为尴尬的局面。初见时她洒了他一身泡面,接着又被他朋友贴了小纸条,现在居然还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被他撞到在偷偷摸摸哭,真是太丢人了。
许炽被她窘迫的模样逗得轻声一笑,关了手机屏幕的光线漫不经心地问:“被人欺负了?”
“没有。”她否认得非常快,“哭是一种有效的解压方法。”
他不置可否地挑起眉。
“那个……我叫温瑜,是三班的。”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并不好打交道,但对方毕竟是她的学习帮扶对象,如果连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那计划未免也太过失败。温瑜想了会儿,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知道你叫许炽。”
这未免也有点太过可爱了。
许炽忍了笑,没告诉她自己早就把她的底细打听得一清二楚。他在昏黄的月光里注视眼前人模糊娇小的轮廓,情不自禁向她靠近一步,然后眼睁睁看着她在同一时间受惊般飞快后挪。
“不好意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温瑜极少与异性独处,尤其还是在这种漆黑寂静的山间,无端生出了几分不适应,“我不太喜欢烟味。”
这是实打实的真话。她从小到大都对这种沉闷刺鼻的味道非常排斥,更何况她曾经认识的男性中很少有人吸烟,一来二去,就对烟味更加敏感,几乎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
许炽低头嗅嗅衣袖,勾起嘴角笑了:“鼻子挺灵。”
温瑜受了表扬,摸着鼻子笑:“谢谢你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过顺口说了句玩笑话,就让她高兴得像个小孩儿。许炽刚要脱口而出“抽烟”两个字,想起她不久前的话,又把它不留痕迹地吞进肚子,答非所问:“反正不像你一样,躲在山顶偷偷哭。”
她的脸倏地就红了。
温瑜平时看起来温和又正经,这会儿乍一见到她慌乱害羞的模样,许炽的心情不明缘由地好了许多。他刚想再逗她几句,就听见门禁前的铃声无比刺耳地响起,然后跟前的小姑娘又气又急地说:“寝室门禁快到了,我要走了,再见。”
他有些失望,又找不到理由挽留,只能轻声应了句“嗯”。
当温瑜经过时,身体带起一阵柔和的微风,其间夹杂了洗衣液的薰衣草气息。与女孩们特意喷洒的浓郁香水味不同,这股香气干净清爽,若隐若现地悬挂在鼻尖,好像一不留神就会偷偷溜走。
鬼事神差地,许炽沉沉开口:“有谁欺负你,我帮你解决。”
“真的没有。”她有些无奈地侧过头来,在望见他严肃的表情后噗嗤一声笑了,“谢谢你呀,你是个好人。”
这年头,用好人坏人形容人的……好像除了她也没谁了。
许炽也分不清这姑娘究竟是傻还是机灵,遥遥看了一眼她在黑暗里摸索的背影,一言不发地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温瑜可谓狼狈而逃,被不熟悉的人看见流眼泪简直是奇耻大辱,再说她如今在许炽面前已经丢尽了脸,以后该怎么树立威信指导他学习,这是个大问题。
学校里禁止携带手机,她只能依靠月光与远处零星几盏路灯的光线勉强看清前方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