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老抱着他哭,好好开导孩子一下才是正事。”
冯父擦了擦眼泪,放下儿子,对族长感谢道:“族长说的是,是我平时只教孩子读书,把道儿养的太过纯善。”
老者听了感慨道:“孩子性子纯善是你教养的好,只是如今是乱世,心太软未必是好事。”
“族长教训的是!”冯父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决定等儿子身子好了就狠狠心把当年京城的事给儿子讲讲,一定要让儿子以后不能这么心慈手软。
老者看着冯父听进去,点点头,又看到没什么用帮忙的,就带着一众乡亲出去了。
冯父忙要起身去送,老者却摆摆手,带着一众人走了。
等族长带着人走后,冯父赶忙端起旁边的水,扶起冯道,轻声哄道:“先喝点水。”
冯道扒着碗喝了一口,又有些恶心,不过倒是没吐。
冯父大喜,忙让丽娘去端些清粥来。
很快,丽娘端着一碗清粥匆匆回来。
冯父小心接过,端着碗眼巴巴看着儿子。
冯道凑上去,扒着碗喝了两口,顿觉恶心,不过还是强撑着又喝了几口,最后捂着嘴倚在枕头上。
好在没吐出来!
冯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
就这样,冯道每顿强迫自己吃一点,每天吃多顿,熬了大半个月,终于把那股恶心劲熬过去。
看着儿子好歹不吐了,冯父这才放下心来,也觉得是时候该好好教教儿子。
这日,冯道吃完饭和汤药,冯父提了一个胡床(马扎),坐在儿子床前。
冯道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爹。
冯父咳了一下,开口道:“儿啊,爹就你一个儿子,所以从小到大把你当命根子,也从来不舍得告诉你这世道的残酷,才弄出这次的事来,其实这些事爹也经过,当年黄巢之乱时,甚至有好几个城被黄巢当了……”
“爹,”冯道突然打断冯父,“您是否告诉儿子,儿子应该狠心些,因为这世道就这么残酷!”
冯父一顿。
“因为见的多了,所以就习以为常,而为了不让自己难受,就要狠心,爹,您是要告诉儿子这个么?”
“可是不狠心,难道你还想因为无谓的同情再病一次?”冯父痛心道。
“爹,我错了!”冯道突然说。
“呃?”冯父疑惑的看着儿子,他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儿子病了这一场,明白一个道理,没有能力的同情是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冯父:??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杜甫这句诗,听着是忧国忧民,可其实有什么用,他连自己都没一间像样的茅屋,就像儿子一样,看到沧州城的惨事,只能自责的生病,除了让爹您担惊受怕,又有何益于沧州百姓?”
冯父心惊肉跳的看着儿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道看着父亲,“儿子从前没想过做官,也不明白为什么做官,但今天,儿子明白了,若说这句话的是房玄龄杜如晦,爹觉得有用么?”
冯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