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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叶二其人
    整个大学四年,叶白沂一直靠勤工俭学维持生活,假期就找个暑期工打工,毕业后出国留学也没有通知叶二,年少气盛决绝无比,仿佛世界上没有这个亲人一样。

    所以他再次收到关于叶二的消息,居然是对方的死讯。

    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叶白沂捏着邻居打来的电话在异国的深夜里不住发抖,嘴唇被咬出血都毫无知觉,眼泪不自觉地从无法闭上的双眼里不停流下。

    当他想尽办法凑够国际机票钱赶回家时,看到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罐,居委会给的理由简单真实,他们没有那么多钱在殡仪馆租冰柜保存遗体。

    叶白沂抱着叶二的骨灰罐,有些茫然,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人就这么走了,走的这么快,不给人一点准备的时间和想开的机会。

    时间真的是世上最残酷最不容情的法则,似乎就是一晃神的功夫,男孩便长大成人,他又恨又恼的父亲也变成了小小一撮灰尘。

    可他毕竟是,父亲啊。

    叶白沂再一次想起了十七岁暑假的那个电影,如同电影的男主一样痛的撕心裂肺,只能张开口无声地贯彻肺腑地剧烈呼吸。

    原来一个人死后,留下的就是这么小小的,冰冷的一只罐子。

    叶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据邻居说他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提前卖了房子买了墓地,还自己请了殡仪馆的人负责遗体火化,身后事处理的妥妥当当,仿佛叶白沂回不回来都无所谓。

    叶白沂在领取他仅剩的几件遗物时突然发现,原来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不知道他的亲人朋友,不知道他的过去……且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叶白沂去公安局上报死亡信息时甚至发现,他或许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曾知道。

    他们明明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最血脉相连的人,却生生变成了最陌生的人。叶二这一闭眼,把自己不为人知的,或许波澜壮阔又或许贫乏无奇的一辈子彻底掩去,至死都不愿意留给叶白沂探寻的机会。

    后来叶白沂按照他的遗愿把他葬在了他早就挑好的墓地,墓碑上没有照片,也没有名字,只是很文艺的刻了一句他选的词——“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他原来也有这么文艺的一面。可惜叶白沂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解了,叶二想什么都不留下,就可以绝情到连屋子里的生活用品都一把火烧掉。

    特价机票早已订好,藤校的学业也十分繁重,尽管再无法接受,叶白沂也必须让自己明白,以后的人生,他必须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下去,而且一定要走得成功骄傲。

    离开小城的最后一晚,他不知为何鬼使神差般地又去了一次墓地,突然在那个简洁到不能更简洁的墓碑上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一束漂亮优雅的白玫瑰静静靠在墓碑旁,用一方绣着繁复徽标的白手帕束着。

    “the ball of nightingale”,夜莺的舞会,叶二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他怎么会和夜莺有关系,又怎么会有人拿着这样一束玫瑰来祭奠他?

    叶白沂想伸手去触碰那方手帕,突然感觉暗处有人在看着自己,他心底一惊,猛地抬头,却发现原来是墓地管理员听到动静前来查看。

    和管理员检讨过后,叶白沂被半强制性地赶离了墓地,第二天赶飞机前再去时玫瑰已经消失不见,和管理员打听,对方否认了自己早上检查时见过这样一束花。

    时间紧迫,满腔疑惑的叶白沂只好皱眉离去,这件事和这个图标成了他心中的执念,一直无法忘却,仿佛这是他和叶二在世上仅存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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