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掐灭。
现在想想,人的恻隐之心,有时来的自己都觉得摸不着头脑。
跟来的护法对少宫主的处理方式显然有看法,不赞成道:“少主,这孩子来历不明,斩草还是要——”
他开了个口,只听凌空一道鞭声,堪堪从脸颊边擦过,接着轰的一声,地面赫然被打出一道深足七尺的深痕。
若真落在人脸上,那真是半条命都得去掉。
“本尊让你开口了?”
“除了断天门弟子,其他都放了,还是放了那些废物,让你们害怕了?就这点胆量还学人混江湖?怕,就滚远些。”
郁衍冷目森森,直等这群弟子不敢再妄议一句。
或许经历过还童,他感受过那受困于小小身体里,无能无力的软弱。换句话说,如果自己能耐够大强大,又何惧别人的未来如何,雄狮会担心蝼蚁成群结队成气候?
十二月的雪,寒冬腊月的风。
浑身血液冻结了一样,四肢痹麻,他已经很久没梦过以前了,一时半会还有些怔忪,分不清今夕何夕,自己又是身在何处。
这儿自然不是他的魔宫,郁衍每次还童都会经历一段手无搏鸡之力的日子,所以宫中上下机关众多,尤其在他的寝宫里,四面墙壁都是用西域特质的材料建造,水土不侵犹如金刚铁壁,连柔软的床榻之下都有可藏人的机关,更别提墙面那些华丽繁复的石雕摆设,每一个里头都设有能置人于死地的剧毒。
相比起来,这间房简陋的与家徒四壁没区别,就一张床榻,一排书架,案台上要处理的事务书信按照轻重缓急垒成几方,角对角,张张压得整齐,显示着主人骨子里规整好洁的个性。
对了,早在三日之前,他就已经抵达金陵。
正值深秋,窗外繁密的桂枝倒给满室添了几分清香,郁衍跳下床,商应秋这个时间早就离开了,他脚一用力飞上椅,将桌案上标好的书信一一看了遍,不外乎是一些各门各派的小纷争,里头最紧要的,也不过是铸剑阁与天剑门两边少主私奔,两门火拼急需调停之类的八卦,并无太多值得利用的消息。
郁衍一边思考,一边手指习惯地去抠敲桌面,然而够了几次仍不着地,他脸色顿沉,提脚踹向桌沿。
罢了,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他人都在这儿了害怕没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