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应秋看了他一眼,黑瞳无波,有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寂感。
“中阎王令的人,毒素会潜伏在五脏六腑里,有解药可解一月之苦,但下毒的人若用内力催动,毒素同样会倒逆全身暴毙而亡,黄阗双目充血,毒液浮在眼皮下,唇角绽裂,鼻边焦黑,应是主动吸入毒物导致。”
方垣狐疑:“那就是被人逼迫的?”
“眼见为实,拆开看看,自然一目了然。”
拆……好吧,是得拆,拆了才能知毒有没有入到五脏六腑,方垣心服口服的拍了句马屁:“盟主您真是观察入微啊。”
“熟能生巧罢了。”
方堂主:“…………”这马屁还能不能拍下去了。
第二日,郁衍也去了湖边。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去的,一个人太显眼,同行的还有诸位学童——二虎的父亲是昨夜巡逻队的队长,小孩偷听了晚上爹娘谈天,今天趾高气昂的要带小伙伴去开开眼界。
一向循规蹈矩的华小公子第一个响应。
作为庶长,他很明白不能纸上谈兵的道理,用老气横秋的语气分析此行利弊:“纸上得来终觉浅,我们注定以后是逃不开武林纷争的,迟早要面对,早些看看,对我们也没坏处,就像先前在山上,一条蛇都让我们惊慌成那样,我们得痛定思痛,及时改正。”
郁衍:“……”
真是好境界。
夫子一走,学童们立刻行动,先是把去湖边要用到的点心,瓜果、酥糖一一备好这才启程,但可惜,等他们来到湖边尸体自然早就没了,小孩们失望极了,坐在亭子里痛批二虎不靠谱。
二虎眼泪哗哗,百口莫辩,昨晚他听到的明明就在这啊。
趁着无人注意,郁衍左顾右看,滑下湖边。
泥地松软,除了青草的气息外,还有些微鲜血的气味,他手捻了一点,嗅了一嗅,放心了。
昨晚他看商应秋匆匆离去,还有几分担心是不是暗卫沉不住气惹事杀了人。
如今看来,这摆明那就是要栽赃嫁祸。
他碾碎那点土泥,毒与毒之间,哪怕是一样的材料,但稍许配量的不同,炼制时间的长短,出来的东西都会有天差地别的区别。
这毒里混入了西域一种名为婆罗莎的草药,所以出来的气味与阎王令有七分相似,费这个力气掩盖,看来杀人的,多半也就是盟里的“自己人”。
晚上,郁衍一个人在房里用了饭。
睡在一角的小奶狗福大命大,熬过了最初那几日,如今身上长出层绒绒软毛,小脑袋支在窝缘,两黑滴滴的眼珠一会看看郁衍,一会看看屋外,似乎在奇怪怎么少了一人。
瞧瞧,这才养了几天,奴性就出来了。
说起来,平日这个月上柳梢头的点,人早该回了,就算不回,也该有人只会一声,今日却连个影子也不见一个。
是迷心散药效已过,青年终于厌烦了仁慈的外壳,要因这次栽赃嫁祸把他也一并打下水牢了吗。
多半是的,郁衍一边坐在摇椅之中消食,眸中顿暗,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他虽收养过商应秋几年,真说起,是有恩,但他下令逐人出宫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有多少人能做到毫无芥蒂的以德报怨?所以他今晚口味格外大大,一人用了三笼蟹黄汤包,两碗蟹黄拌饭,蔬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