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前几天,夫子说了个典故,是关于寒食节的来历。
千年前,晋王曾被兄弟迫害,流亡他国时,饿得不行之际,随从给他端了碗肉羹,晋王二话不说吃完后,才知那肉羹是随从身上割下的肉,十分感动。
感动归感动,但晋王他重夺王位后,重赏了所有陪他一起流亡过的人,唯独忘了这位随从,其他得了封赏的臣子替随从打抱不平,晋王这才派人去请随从,才知随从不求名利,已带着母亲躲进深山里。
有人进言,说搜寻两人太难,不如放火烧林迫其出山,晋王允,不曾想火势失控,大火连烧数日不停,随从与母亲坚决不出,焚火而亡。
晋王痛哭一场后,感念随从忠臣之心,定忌日为寒食节。
割股啖君,救命之恩理应没齿难忘,晋王为什么偏偏,会忘记随从呢。
晋王能流亡十九年重登为王,在外经历了多少风雨危机,可不是何不食肉糜的孩儿王,怎会不晓得纵火烧山的后果?
随从隐退,深谙为臣之道;而提馊主意的人,同样也是个中好手。
食人肉,本就是君王最不想被提起的尴尬窘迫,随从正是有自知之明,才不不敢邀功,独居老林深处。
那些不好的过去,还有秘密,都是不能被公之于众的。
沈促陷入沉思,“也是啊……”
被花蜘蛛骗的都是有头有脸的,那么多年大家藏着掖着不说,有些不是不知道他是男的,而是知道了,宁愿吃闷亏也不愿意被人知道,一旦花蜘蛛被抓,到时候骗了谁,都会写成案册公布……
那就全天下都晓得自己被男人骗了么!那得破碎多少家庭,造成多少惨剧啊。
还是赶紧再申请人手,路上跟严实点为妙。
方垣:“……”
他以后可要怎么过节啊?
青玄道长怎么了,为什么要讲这些可怕的典故,他不是最笃信真善美么?
武当派这是内讧还是要倾门覆灭了?
用完饭,一行人回潭府休息。
夜深了,万籁俱寂,沈促就在意识有几分朦胧之际,感觉一阵微凉的夜风从自己脸边拂过。
房里有人!
沈促哪怕睡着了也习惯拥着剑入睡,无论身在何处都会维持着一丝警惕,他意识到人就在那,但四肢好像被麻痹了一样,根本无法移动。
“是我。”
黑影匿于梁后,在没有烛灯的屋里,仿佛来自黑暗深处。
“我儿安危,我自有打算,承蒙想念,郁某感激不尽。”
沈促喉中一哑:“师——”
“我知道你今天不走,是想保护他。”
那嗓音比沈促记忆里的要温和许多:“但不必。”
话只有这两句,沈促甚至来不及看不清对方是怎么来的,房里的气息已彻底消失。
夜静得人背后发凉,就连空气也因为风雨欲来的湿气而显得有几分沉重,不知过了多久,沈促头仰着,脸上露出一个不知是哭笑还是挣扎的表情。
“师尊——”
小时沈促家里穷,他被爹娘卖后又几经转手,最后才被不周宫的管家挑中带上了山。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那样了,顶多做个家奴,生来就是人下人,浑噩一生,不敢再有别的妄想。
可管家带他去给师尊掌后,师尊竟夸了句他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自己居然是个可造之材。
后来想想,这话也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