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梁安秉作为一个老爷们,面对着各种货物目光都不带错一眼的,他目标准确,直直地走向卖糖果的柜台。
然而一问就让梁安秉傻了眼:
镇上的供销社主要服务农民,里面大多的货品都是不需要票的,像什么油盐酱醋、毛巾、肥皂之类的,直接用钱买就行。
然而这县里的供销社就不一样了,什么东西都要凭票才能买。
看着柜台上的各色糖果,梁安秉都能想到自己要是买了这些糖果回去的话,孙子孙女和外孙女们能有多高兴激动。
然而梁安秉没有糖票,就算手里有钱也是白搭。
梁安秉强迫自己把目光从糖果上移开,打算等回到镇上之后再绕路去买点糖果回去。
就在他背着背篓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糖果柜台旁边柜台的两个小姑娘却抱来了两堆花布。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其中一个小姑娘向路过的人们吆喝起来:
“瑕疵布处理了啊,一块钱一米,一块钱一米,不要布票了。”
梁安秉现在对票这个字极度敏感,一听不要布票,身体的条件反射战胜了大脑往那边走。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被人流挤到了柜台的最前面了。
县里的售货员明显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梁安秉挤在最前面,自然他第一个买,小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声音不带任何起伏,问道:“你要多少?”
梁安秉明显没有经历过这么热烈的氛围,尤其是排在他身后的妇女都快把他的背篓挤烂了。
秉承这么多人抢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的原则,梁安秉眼睛快速从柜台上的布略过,就在售货员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指了指他想要的布料,道:
“水红色、粉|白色、蓝底白花和淡黄碎花的各要五米。”
话说出口的时候,梁安秉还有一些忐忑,主要是他没有这么买过东西,一块钱一米,算下来的话他今天光是买布就花了整整二十块。
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
相比于梁安秉,售货员表现得就很淡定了,收了他递过去的二十块钱之后,和身边的人合作,两人一人牵布,一人拿尺子,很快就把他要的布料裁好了。
看着他一口气买走这么多,后面排队的人都渐渐骚|动起来,纷纷瞪着眼睛数柜台上剩下的布料,担心轮到自己的时候会不会没货了。
梁安秉抱着布料好不容易才挤出人堆,他也没在县城多待,直接坐车回了镇上。
绕路去镇上花了三块钱买了四斤水果硬糖之后,他才背着装着布料和糖果的背篓走着回女儿家。
好在现在是春耕,路上没有几个闲人,所以梁安秉背着一背篓的布料也不打眼。
要知道平常村里大家也都是凭票买布做衣服的,毕竟布料不像那些毛巾肥皂等日用品。
而布票好的时候一年一个人能够分个一尺二三,一家人五六口的布票加起来也不一定够给一个人做一套衣服的。
不得不说今天梁安秉着实捡了个大漏,虽然钱花得是有点多。
…………
梁安秉带了这么多布料回来,可把梁淑琴高兴坏了,虽然这些布料是瑕疵品,不过大多也就是沾了点颜色或者有那么几行织反了面的布料。
现在买布都要布票,大多数人家一年四季都是穿那么两三套衣服,最多天冷的时候贴身多穿一件灰扑扑的夹衣而已。
梁淑琴抱着布料,爱不释手,对梁安秉道:“用这粉|白色和碎花的给两个丫头做衣服肯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