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乃一种名叫双月椰树所结的果实,咱们大齐就只有琼州地界有这个树。而双月椰又是椰子中非常珍贵的一种,现在在琼州也不像从前那样常见了,更何况是京城呢。所以,你还是……”鬼手老先生摇了摇头。
哎呀,竟然真的是双月椰!
江伯臣欣喜若狂,心里喊了一句天助我也,脸上却死死忍着,强迫自己不要笑出来,反而挤出郑重肃然决绝的模样来:“老先生,请您开方子吧,双月椰我一定会给您找来的。”
鬼手老先生提醒他:“琼州在大齐最南,离京城万里之遥,即便你骑汗血宝马一日千里,来回至少也要二十天的时间,我等得,老侯爷却等不得。”
江伯臣挤出几滴眼泪,用袖子擦了,一副大孝子模样:“为了家父的身体,莫说是万里,便是万万里,我也要试试。不到最后一刻,我江伯臣绝不放弃。请老先生体谅我一片孝心,开方子吧。”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实在孝顺极了。
鬼手老先生没说话,仿佛是被他这大孝子的模样感动得说不出来话来。
赵老太医却面红耳赤,跳起来指着他骂:“你在我面前挤猫尿便罢了,竟然在鬼手老先生面前还又演又唱的了,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有双月椰,你趁早给我拿出来,再在这唱戏,我代你爹打断你的腿!”
江伯臣脸皮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试图为自己辩解。
赵老太医却不给他机会“你再演,我马上带着鬼手老先生走!”
江伯臣吓得拔腿就跑,出门时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几乎不曾摔倒,那迫不及待、落荒而逃的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不敢得罪赵老太医,他便将一腔怒火发泄到梅雪娘身上,进了静好院正房,看到卧房的那个一人高的青花落地大瓷瓶,他飞起一脚踢了上去。
“咣!”
大瓷瓶纹丝未动,他的脚却疼得钻心。
身后传来梅雪娘凉凉的声音:“老爷,你也太不小心了。”
“你……”江伯臣恼羞成怒,去砸梅雪娘的梳妆台,把上面的瓶瓶罐罐悉数挥到地上,这才觉得心气顺了,略带得意的去看梅雪娘。
梅雪娘端着铜盆对着他就泼。
“哗啦”一声,冷水兜头泼下来,江伯臣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呆住了,以为自己在做梦。
梅雪娘随手把铜盆丢在地上,淡淡道:“天气炎热,妾身给老爷降降心火。”
江伯臣这才反应过来,像炸毛的猫一样张牙舞爪:“梅雪娘,你不要太过分!”
“哦?”梅雪娘淡淡一笑,转头瞟了江伯臣一眼:“过分如何,不过分又如何?”
她语气轻慢,眼中都是蔑视,嘴角带着嘲讽……
江伯臣瞳孔猛然一缩,忆起昔年在山东青城县,梅雪娘教训那位吃里扒外的账房先生时,也是这样的高高在上,也是这样轻蔑鄙夷,仿佛对方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跳梁小丑,她梅雪娘根本不曾放在眼里。
他当时爱极了她的高傲,爱极了她语气淡淡的样子,仿若这世间万物都难不倒她一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梅雪娘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他。
江伯臣心头怒潮陡涨,掀起波涛几乎要将他淹没:“梅雪娘,你不是想和离吗?我偏不让你得逞。生,你是我江家的人;死,你是我江家的鬼。你这辈子都休想踏出我江家大门。”
他说话的时候太过激动,挥舞着两只拳头,冲梅雪娘示威。
梅雪娘淡淡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