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下来,他在班上没怎么跟江暮行说过话,更不会有事没事去他座位上玩。
那天找他讲题,还是等放学人都走光了才去的。
江暮行看手表:“现在还剩二十分钟,我给你出道题。”
宴好吸气:“好。”
片刻后,江暮行出了题,宴好刚开始做就喊:“班长……”
江暮行翻书看:“自己写。”
宴好舔唇:“我是想跟你说,茶几上那些吃的,你想吃什么自己拿。”
江暮行看过来,宴好立即垂头。
过了会,宴好又喊一声:“班长……”
江暮行视线在书上:“我不吃。”
“不是,这回是我写不出来。”宴好看他被灯光笼罩的深邃眉眼,“我想不出解法。”
江暮行眼皮没抬:“考试的时候你不会也喊班长?”
这话里没有什么讽刺,云淡风轻得很。
宴好却依旧刷地一下红了脸。
“注意审题。”江暮行说,“那题的题型构造我才跟你讲过,而且连续讲了四遍,你要学会举一反三。”
宴好咬住笔头,写写又咬,完全沉浸在解题的思维里面。
这题宴好动用了所有脑细胞,做完以后有种虚脱的感觉,像是打了个飞机,从起飞到降落,耗时前所未有的长。
浑身都有些疲软。
“班长,我做完了。”
宴好扭头,见江暮行捧着书,腰背微弓,神情模糊,样子近似在发呆,他愣怔地望了一会,声音很轻,“班长?”
江暮行腰背直起来,与此同时,冷漠疏离全部回到他身上,仿佛前一刻跟他格格不入的状态只是错觉。
“做完了?”
“嗯,”宴好又检查一遍,“应该是。”
江暮行合起书放桌上,拿了他的草稿纸,查看上面的解算过程。
宴好屏息等待,从小到大做过很多卷子,有过大大小小的考试,没有哪次这么紧张。
胸腔就跟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快喘不过来气了。
江暮行言简意赅:“不错。”
宴好猛地抬头,一双眼睛亮的摄人,好似有火光从里面窜出,照得眼角眉梢十分鲜活。
“每一步都是对的吗?”
“嗯,”江暮行说,“每一步都对。”
宴好害羞地抓抓头:“那我……还可以的吧?”
江暮行把草稿纸放下来:“你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会做的更好。”
宴好嘴角的笑一僵:“班长,你怎么跟老班一样?”
“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要做的事,要扮演的角色,要成为的人,要达到的目标,要走的路。”江暮行说,“高中应该以学习为主。”
宴好不说话了。
他是班上买进来的三人之一,老班把他们三的座位安排在最后,明摆着就是让他们在窝里玩,不要影响到别人学习。
大概在江暮行眼里,他就是不安分,成天在学校里瞎混。
气氛略闷。
江暮行收拾了练习册跟书放进书包里:“今晚就到这里,明晚我再过来。”
宴好身后摇晃着的小尾巴失落地垂了下去:“那班长你……”
话没说完,就看见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在轰隆隆的雷声里,哗啦一下,大雨倾盆。
一时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呆了会,宴好转头望天,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