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般低头,亲她。
亲完后他又记起自己的故事,不高兴道:“我不喜欢你这样没有气节的女郎。我也理解不了你为何毫无骨气。”
玉纤阿叹一口气。
她坐在他怀里,手指绕着他的腰带,垂着目开始给他讲故事:“妾身这样都是有原因的。陛下,你想想,妾身以前在民间苦惯了,现在看到这滔天富贵,被腐蚀心灵,多正常。人通常看到超过自己承受能力的东西,都会迷乱自我啊。”
“妾身以前啊,要做农活,要给人织衣,还要养蚕。妾身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所有人,一个不好,就会招来斥责。轻则骂,重则打。妾身看有钱人家女郎有上好胭脂,妾身心中羡慕,忍不住去偷了一点涂在脸上。被发现后,又是一顿羞辱。你看妾身以前这般苦,今日见了这宫中富贵,哪里还想刺杀陛下?自然是想永永远远地住在宫里,陪伴陛下左右。”
范翕怔忡。
玉纤阿见他无言许久。
她有些奇怪抬目,见范翕低头望着她,目中尽是痛色与怜惜。玉纤阿看到他的眼神,僵了一下。她这时觉得尴尬,想默默退开时,范翕突然伸手,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
范翕喃声:“玉儿,原来你以前这样苦过。你总不给我织衣,原是因为受过这样的苦,才再不喜欢了。是我不好……没有早些遇到你。”
他目中痛色深重,更有水光流动。
几乎一瞬间,玉纤阿就意识到他已经从他设定的悲惨故事中脱离,开始回到现实了。
玉纤阿尴尬一笑,想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我随便编的,你不要这般……真切啊。”
范翕固执:“不,你必然吃了很多苦,却不想跟我说。你总是这样……”
他抱紧她。
玉纤阿沉默,微微笑,侧过脸亲一下他的发鬓。
故事真假都无所谓,范翕觉得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到底只是故事而已。
愿意信的人信,不愿信的人不信,都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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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与王后向来如此。
起居令史渐渐习惯。
当有一日,起居令史见到天子夫妻兴致勃勃地转变角色,王后要做什么家世高贵的女郎,天子要做什么身世悲惨的被卖去女郎家中为奴的小厮……起居令史对这一切,已经能很淡定地记录,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