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
她眼眸微瞠大,盯着沉睡中郎君俊美的侧脸。瞪他半天后,玉女告诉自己不要着急,等小表哥醒来,他就会写完的。
他一定是太累了。
玉女调整心态,坐在了他旁边。她看他垂目而睡,唇瓣嫣红,眉目如远山清水,风一遍遍吹拂而来,他的发丝与发带轻轻缠勾在一起,看着飘逸而风流。玉女看他面容看得有些出神,她又见他鬓角有汗,便轻轻靠过去,摇着羽扇为他扇风,想让他凉快一些。
其他郎君奋笔疾书中匆忙抬头,冷不丁看到了睡着的公子翕还有小美人红袖添香,小美人还在殷勤地为公子翕摇扇子。众人略有些嫉妒——那么美的小女郎,公子翕怎能如此劳役玉女?
然而他们自顾不暇,便只是又嫉妒,又生气,又抓紧时间琢磨自己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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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摇了一会儿扇子就有些不耐烦。因她心不在焉,总想着范翕的功课。再加上这个竹堂中剩下的几个郎君也慢慢地走了几个,玉女更加着急。她不想范翕成为最后一个,不想范翕被别人嘲笑,可是他为何一直在睡觉?
玉女贝齿咬朱唇,轻轻探身,努力从范翕遮挡的双臂间向下看,看被他压着的竹简上写了多少字。这一看之下,她更慌了,只觉得他根本没写几个字。玉女忍不住瞪范翕:她这般上进的人,真是见不得他这般随意懒散。
玉女心中略动,轻轻扯他衣袖,小声:“公子翕?”
“表哥?”
“你怎么还睡啊?”
“你昨夜干什么了,为什么这般困?”
玉女唤了半天,他只是眉头轻蹙了一下,并未清醒。玉女忍不住了,她左右看看,见每个郎君都在忙着自己的功课顾不上看他们,她就弯身将自己手中的羽扇放下,回头向堂外站着的侍女和泉安使眼色,让他们注意,别让人来打扰。
玉女就扶着范翕,让他坐起来,靠着自己的肩,她要将被他压在双臂下的竹简抽出来。玉女吃力地一点点将范翕扶起来,他的头垂着,不甚舒服地靠在她肩头。玉女连忙将竹简抽出,飞快地看了两眼。
这是一篇有关治水的策论,当和今年春天南方发大水有关。大水已经止住了,但天子还要布下功课来考各位公子。
玉女思索片刻,便拿起笔,沾了墨汁,开始顺着范翕写了的几个字、顺着他的思路往下写。她和范翕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她完全可以模仿他的字迹。此时就着竹简写下来,如流水倾泻,分外流畅。玉女洋洋洒洒,开始公然帮范翕作弊。
范翕昨夜熬了夜处理一政务,今日就有些没精神。什么学堂结课,本来范翕打算平常对待,但是之前太子特意交代过他,说自己要用几个贵族郎君,那几个贵族郎君需要在这次结课典试中突出来。范翕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就不要掺和这次比试了。
既然是兄长的意思,范翕就打算随便应付了。
他不光来得迟,写了几个字后觉得有些累,干脆就趴下睡了。这一睡却睡得十分不舒服,脖子枕得有点疼,怎么转都不对劲。范翕蹙眉厌烦时,忽然想到自己明明是趴在案上睡,脖子本就没有枕东西,怎会不舒服?他一个凛然,倏一下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然后第一眼,便看到了白玉所雕的秋千耳坠,轻轻晃着。
白得如流光的肌肤,睫毛漆黑浓密,在玉间轻轻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