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心脏跳得厉害。
听范翕唇贴着她极烫的耳朵,颇有些怒道:“你把耳朵捂起来!”
玉女正要听他的话捂耳朵,忽然一顿,想到范翕站在她身后,她看不见、听不见,他岂不是全看得见,听得见?想到此,玉女一下子慌了,在他怀中转身,要与他面对面。范翕向后靠了下,觉得她在怀里挣扎,以为是自己捂她捂得不舒服,他放下手,见玉女在他怀里转了身,与他面对面后,她从袖中掏出了一张帕子。
她示意范翕低头,对他做口型:“把你眼睛遮住,你也不许看!”
范翕怔一下,面颊爆红。
他有些不知该如何说,却在玉女的瞪视下,低下了头,由她为他在眼睛上蒙上帕子。之后玉女又伸手,她温暖的掌心,贴在了他耳朵上。范翕怔忡间,玉女已经捂上了他的耳朵,将那些污秽的声音为他隔绝掉了。
范翕垂目,他的手亦罩在玉女耳上,为她挡住那些声音。
黑暗中,范翕眼前白茫茫一片,是玉女为他系上的帕子,帕子上还沾着她怀里的清香,让他心神荡漾。而玉女在范翕怀中仰头,因她与他面对面,她不用再蒙眼睛,本就看不见身后的动静。她只是仰头看范翕,见他眼睛上蒙着帕子,面容清润,唇鼻秀美。
他气质出尘又高邈,如仙人一般。外面那对乱来的男女那般不堪,而玉女眼中,只看到她的小表哥。
玉女忽然倾身抱住范翕的腰身,将脸埋入他怀中。她听到他咚咚咚的剧烈心跳声,而似乎感觉到她的心情,他紧紧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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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翕并不和玉女说太多的。
男女厮混,其实他看得多了,习以为常。他也会心动,也会好奇。但是当玉女拥入他怀中,抱紧他时,他便觉得那些都离他远去了——
他就要她。
哪怕他只能要她一个,他也非要她不可。
月明风清,二人于竹林中拥抱,衣袂缠于一处,身影在竹叶婆娑间交融。
很长的时间,都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心跳声。
当夜入睡时,又彼此失眠,在屋舍中踱步,再忍不住走到窗边,望着浓浓夜色,二人在不同的地方出神着,想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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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这一夜是个转折,之后范翕和玉女相处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对方看来一个眼神,便会让自己心跳加速;看到对方走过去,就忍不住想追逐。整日变得茶饭不思,心神不宁,只有看到对方才觉得快乐。他们本就常在一起,现在却开始渐渐觉得在一起的时候仍然太短。
想时时刻刻地和对方在一起。
并且生出渴望,心中并为此烦躁。
如此状态,显然已无法和他人说亲了。玉女惆怅了几日后,特意约了姜湛,与姜湛说清楚。她对姜湛很抱歉,因她确实为他的某些举动心中动摇过,觉得姜湛不错。然而她还是要选范翕,她不愿再给姜湛希望了。
姜湛早有这般意识。
他看着玉女美丽的面容,只说:“你真觉得他是良配么?”
玉女柔声:“我知道他在旁人面前什么样,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待我的心意,我也一贯知道。我从未见过他真正对不起我的样子,在我心中,他便是最好的。我是喜爱他的,我如此庸俗,我是一贯喜欢他,宽容他,自己却不愿承认的。”
她叹息一声,略有些失神道:“我六岁时回到洛邑,就和他一起玩到现在。我见过他好的一面,也见过他不好的一面。我的命运已经与他紧紧缠在一起,我要抛弃他,就如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