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比起牛车可不知高出多少档位,哪怕只能站在车斗里吹风。
一路上,见旮沓屯知青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两个屯里的知青不免相互攀谈起来,期间就说到从旮沓屯大队长手里勇争生活费的故事。
“咦,你们还有生活费?多少啊?”王岗屯知青面露诧异地问道。
陶湘这边的知青们得意洋洋:“那是我们辛辛苦苦抗争来的,一个月可是能拿……”
正说到关键时,拖拉机一个急刹,顺势停在了旮沓屯下的一处盆路上,车斗里的人往前一冲,话题被自然终止。
“旮沓屯到了,下车!”王岗村的拖拉机手冷着脸喊人下车,那态度更像是赶。
同是一个地方上的人,本就要比同外人亲近些,也见不得别人说自己人的坏话。
非常厉害的,他们旮沓屯知青又成功引起了王岗屯人的不愉。
一路走回旮沓屯,傍晚天边还亮着光亮,家家黄泥搭的土屋上烟囱里袅袅升起炊烟,到时间吃晚饭了。
住处都不在一道,两个男知青在村口向陶湘道别,陶湘点了点头。
其他三个女知青并没有说什么,陶湘也只当没看见她们,冷着脸径直率先往村尾四合院走去。
什么狗屁知青阵营,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中二,她也是傻了,才会想着去站。
从村头到村尾要经过不少人家,只是像听说了下午时的事件,有大队长的态度为风向标,原本还称得上和睦的旮沓屯民涌起了排外的情绪。
一路上并没有几个人给陶湘好脸,陶湘见状心里渐渐沉了下去。
余晖满地,背山的陌生屯里飞快昏黑了下来,风也开始起来了,破旧的窗户与门落下暗影,一个个浑像是吃人的孔洞。
陶湘难得感受到了自心底涌起的不知名恐惧,她忍不住伸手环住自己,却忽地摸到了之前顺手放进兜里的小钱袋。
还好,她有钱,有空间,日子肯定能过下去的,陶湘努力给自己打气道。
眼看离四合院近了,陶湘刚准备放松下身体,又忽得被墙角处某道黑影吓了大跳。
她忍不住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一个男人弯腰在避风暗角处生火,好像是在煮什么东西吃。
陶湘没敢多呆,也没继续细看,飞快地跑回院里去了,一惊一乍的背影像是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