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现在不让打了。”老师傅连连摇头:“再说我铁铺里的东西都被收走了,打不了。”
“老伯你想想办法呗?”陶湘好不容易见着些希望,并不气馁,继续劝道,“你想要什么?我都拿来跟你换!”
老师傅只当年岁不大的陶湘在空口白牙说玩笑话,笑着刚想摆手拒绝,却又见她穿得一身体面,浑像是城里来的知青,说不定手里头真有些农村没有的好东西。
这可是笔大生意,想起体弱多病的孙子,老师傅又有些犹豫:“你要的那些,我还得给你去找材料,现在难找呐……”
“嗯?”陶湘认真地听着,看上去是真想要。
老师傅见状定了定心,将陶湘拉到墙角根边商量起来:“你要的那个老头我也做过几个,只是材料难找还杂得很,装起来怕要费上十天半个月功夫的……”
陶湘一听便知事情十有八九有门路,当下便忍住喜意,一心听起老师傅说要的报酬。
只听对方开口说道:“你要真想要,那我开口也不要多的……”
他用手比了个“五”的字样:“五斤细粮票,二十块钱。”
说罢,怕陶湘嫌贵,老师傅又急急解释道:“这可没多要你的,以前我城里的客人都是这么让他们付的……”
二十块钱是材料与手工费,而细粮票则主要是为了去换白米给他孙子煮米汤喝。
白米在北地是属于罕见供应的细粮,由此细粮票难得,农村里也压根见不着这种票证,老师傅是想在陶湘这里碰碰运气。
好在他运气不错,陶湘什么都有。
属于原身父母的粮本上每月可以凭本定量获得细粮米面,不多不少,一个月恰巧五斤。
顺利愉快地与老师傅约定好了交易,陶湘先付了十块钱的定金,其他就等半月后对方拿货来换。
一想到即将要有煤炉可以用,陶湘就兴奋地想去屯外问问,看哪里有煤球可以买。
只是还不等她行动,天忽然开始下雨了,一下子哪都不能去。
北方空旷少雨,气候素来干燥,这一场雨无异于是一场生灵的盛宴,滋养着广袤大地。
起初谁也没有把这场雨放在心上,既然下雨无法出门,便就闲然自得地坐在家中等着雨停。
然而出人意料的,这场雨竟越下越大,一连数日未曾停歇,屯里的泥路都化成了烂泥地,就连农田中也逐渐积累起了雨水。
陶湘对这场雨颇为反感,她不凑巧地来了月事,身体不舒服倒还在其次,最最要遭的是她的月事带洗了根本干不了。
农村神圣的灶头又不允许她随意烘烤女儿家的物品,陶湘就只能小心翼翼地将一条全部用脏,再换下一条干净的,如此才勉强好不容易将整个周期度完,别提有多变扭难受了。
至此,陶湘愈发想念那只定下的煤炉,决定等雨停了,就去老师傅那催一催。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她身上干净的第二天,依旧下着雨的旮沓屯出大事了。
公田里种着的公粮——荞麦头竟开始返青发芽,在枝上发了芽的荞麦是不能吃的,有毒,更别提拿去交公粮,必定会被全打下来。
大队长简直急得嘴角起泡,挨家挨户砸门让人去田里抢救荞麦,也不管熟没熟透,总比都烂在水里好。
在这种紧急关头,哪怕是村里最没什么担当的懒汉也疯了似的随家里人出门下田拯救口粮,一时间遍地都是披着蓑衣顶雨忙活的屯民。
被这种气氛感染的陶湘本也想随陈家阿婆与果果一道下地去,但是临出门时,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