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与时收回目光,淡定地对服务生说:“两杯黑咖啡,一份火腿芝士可颂,带走。”
“没有可颂,先生。”
“换成普通三明治。”
“也没有,店内所有固体食物都被您前面的女士打包订走。”
萧与时默然,轻轻嗯了声。
由于订单太多,服务生打包慢,他要带走的东西也就相应滞后。
于是他坐在这桌,她待在那桌,各自等候。
不一会儿几位学生打扮的中国游客进入咖啡店,瞅见角落里的沈如磐,压低声音讨论几句,随后某个人大胆地蹭过来:“请问,你是不是沈如磐?”
不必确认了,越看越像,学生们兴奋地说:“我们是大学生花样滑冰协会的成员,很喜欢你和陆楠,关注你们很久了。”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机场?陆楠呢?他在哪儿?”
“你们是不是结束了冬奥会的比赛,从英国飞回中国?”
沈如磐乍面对热情的冰迷,有点不好意思,摘下墨镜浅浅一笑:“陆楠和队友们在候机厅睡着了,我给他们带点吃的回去。”
“你和陆楠在这次冬奥会上发挥得很好,假如没有那个小小的失误,你们肯定能拿到奖牌,说不定还是金牌。”
学生们七嘴八舌议论,把她捧得很高。
沈如磐却客观地回答:“我和陆楠离金牌还有很遥远的距离。虽然我们能在平时的训练中完成抛四周跳,但训练和比赛是两回事,冬奥会的失败也恰好证明了我们的不足,无法将平时的训练结果发挥出来。”
“那你们往后还会坚持抛四周跳吗?”
“当然。追求更好的表现,是运动员最基本的坚持。”
萧与时听到这里回眸看过来,却见沈如磐脸上神色认真,有和自己较劲的执著。
学生们接下来提出合照的要求,凑巧外带食物也打包好了。萧与时拿着东西准备离开,刚迈开一步,身后有道声音清晰唤住他:“先生——”
他不明所以回头,却见沈如磐无比困难地起身离座,走到取餐台从她那堆打包好的食品袋里挑出一份火腿芝士可颂,接着一步一步迟缓地来到他面前交给他。
“送给你。”她嘴角上翘,莞尔而笑。
萧与时的唇微微一张,她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笑着补充:“不用客气,礼尚往来而已。”
他尚未说“谢谢”,她转过身,拖着不方便的右腿,走回到学生之中,和他们拍照留念。
萧与时回到候机厅时,科尔还在写报告。
萧与时静默阵子,开口:“你方才的计算结果,再给我看一下。”
他仔细阅读草稿。按照科尔的假设,假如沈如磐每日练习抛四周跳平均摔倒20次,不出4年,腰椎先崩坏。
摔20次,对已经能在平时的训练中完成抛四周跳的沈如磐来说,似乎不太可能发生……
科尔抬眼,见到萧与时若有所思:“你怎么了?”
萧与时放下草稿:“没什么。”
科尔一边写报告,一边闲聊:“竞技体育就是想方设法突破人体的各种生理极限,追求更高更强,哪怕在寻求突破的同时往往有伤痛相伴。从另个角度说,竞技体育也倒逼科技的发展——譬如医学的发展。否则,科学岂不是离实际生活太遥远,无法应用到实处?”
科尔的理想,是将晦涩高深的物理学科和实际生活相结合,将教育果实反馈普罗大众。萧与时深深了解这一点,接过话道:“你可以转行去做人体力学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