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爱喝啤酒,肯定要在最热闹非凡的啤酒馆包场。德国人吃起肉来又特别认真,五花八门的熏肉烤肠佐以琳琅满目的白啤、黑啤,科什啤,酒食丰盛。至于冠军娜塔莎,本该回去休息,但夺冠后的幸福感战胜身体的不适,她坚持要和团队庆祝一会。这一庆祝,德国人激动自豪的性格展露出来了,大家跳舞、斗舞,浑然忘我,庆祝气氛嗨到爆。
沈如磐差点也被大家拖下水,但她身体不行,舞不能跳,敬她的酒水也不能喝,于是团队的人转去围攻萧与时。萧与时倒也大方,敬酒一概不拒。
他酒量稳,几乎不上脸,只是体温上来了,吐纳间气息热烫地扑落在她的脸颊。沈如磐有点急,出言护几句。众人还未说什么,他闻言一笑,抬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两下:“放心,我没事。”
公共场合他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自然引得大家一阵愉快的口哨,仿佛知道她心疼他似的。沈如磐有些无奈,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散场时已经有点晚了。
和来时一样,沈如磐坐萧与时的车回去。只是啤酒馆地处最繁华的柏林大道深处,两个人要走一段路方可回到停车点。
春末夏至的夜晚,不再是充斥着紧张感和忙忙碌碌的白天。晚风习习,酒的醇香和炭烤牛排的焦香不时从其它啤酒馆飘散出来,欢声笑语夹杂其中,沈如磐感受着难得的轻松,转头对萧与时道:“谢谢。”
“嗯”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如果没有你,肯定不会有今日的娜塔莎,也不会有今日的我。”
她的态度极其真挚,所述的话分量很重。萧与时只是不急不慢说一声“言重”。
“不过,你不用拆穿我的身份。”沈如磐有些不好意思,“费恩医生看到体育新闻,肯定吓一跳,说不定会生气地质问我不注意休息,是不是不打算痊愈”
描述得挺真实,萧与时扬了扬唇:“有可能。”
大抵是饮了酒的缘故,他完全没有平日的距离感,目光如水,嘴角上扬,俊逸的面容上绽出让人目眩的温柔,沈如磐的心神为此恍惚了一瞬。
她不敢多想,转开视线,半是没话找话闲聊,半是认真探讨:“万一费恩医生从此不准我外出怎么办”
“嗯”不是应该从此好好静养吗。
“我查过德国今年的花样滑冰赛事安排,后面还有锦标赛、大奖赛等一系列比赛,我还想继续指导娜塔莎……”
“沈姐,这么多赛事排下来,你不注意休息,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痊愈”
一声“沈姐”,夹杂着淡淡的好笑和拿她没办法。沈如磐顿时窘了,改口:“别当真,我说说而已。”
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会,她想到什么,犹豫地转过身朝向他:“穆勒教授替你做的获奖发言,还顺利吗”
这个时间点颁奖仪式早已结束。萧与时回答:“挺顺利。”
虽然她道歉多次,他也多次表示没关系,她心里依然过意不去,总想着弥补。但是如何弥补
请吃饭不好,庆功宴的账单都是他轻描淡写地结了。送他一枚她的金牌也不好,他又不是体育人士。更别提他人帅多金,万事不愁,什么都不缺。
沈如磐烦恼地叹口气,总不能把他供起来吧。
无欲无求,又有求必应,不上香火上什么
她陷入苦思,完全没有意识到前方路面有醉汉留下的呕吐物和碎啤酒瓶渣。哪怕萧与时眼明手快拉住她,她收步不及时,右脚还是生生踩上去。
——这下可好,她穿的是运动范的白鞋,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