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纷纷起身鼓掌,赛场下起了“鲜花雨”。
沈如磐和陆楠的得分很高,可惜由于之前的重大失误,他们以001分之差排名第四,无缘奖牌。
他们太年轻,忘记电视镜头的存在,俩俩相望,内心的懵然显露无疑。
旁边的教练拍了拍沈如磐的肩,她反应过来,意识到失败,难过地咬了咬唇。
她微低着脸,所以视线是下垂的,那密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排阴影,半掩的眸子中有抹深刻的低落。
科尔见到这一幕,惋惜地说:“中国队有夺金的实力,如果没有选择最高难度的四周跳,说不定可以收获一枚保底的铜牌。”
萧与时却不这么认为:“失误就是失误,不存在如果一说。”
科尔不像他那么严格,性格更温和,笑了笑,未争辩。
科尔低头写报告,不一会儿想到什么,自语道:“刚刚的跌倒,对沈如磐选手的膝盖造成很严重的冲击。冲击力通过骨骼传导,她的脊椎也必然受到影响。问题来了,假如她经常受到这种运动冲击,她的脊椎和膝盖,哪个先承受不住”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花样滑冰选手在屈、伸、旋转、跳跃的过程中,膝盖是铰链结构,脊椎是杠杆结构,结构不同,很难比较。
但这个奇怪的问题难不倒聪明的科尔。他提笔计算,化繁为简,粗略地得出结论:按照沈如磐的身高体重,假如她经常受到很严重的运动冲击,她的脊椎比膝盖先一步承受不住。
萧与时扫一眼复杂的计算公式:“你对人体力学很精通。”
科尔收起草稿纸,挑唇一笑:“父亲的医院计划研发一个全新的椎间盘假体,我帮忙做些人体力学分析,所以略知一二。”/>
萧与时点点头,没有延续这方面的讨论,单问:“我去买杯咖啡,你想喝点什么”
“和你一样。如果你能顺便带块三明治回来,那就再好不过。”
由于大量旅客滞留在机场,咖啡店的生意很好,服务台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排在萧与时前面的顾客,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她戴着墨镜,五官被遮掉大半,看不清具体容貌,但镜框侧边垂下两条独特又新潮的挂链,衬得她青春气息十足。
轮到她点单,她的英语不太好,费劲地和服务生沟通。
萧与时听了一会,替她解围和服务生说:“热牛奶9杯。其中10杯加香草糖浆,10杯加焦糖糖浆,八杯不要糖浆改放黄糖,最后1杯零添加,打双层奶泡就好。”
她忙不迭道谢,掏出现金结账,无暇看他。
此时,因为她低着头的缘故,他的目光不经意地从她脸上扫过,忽然觉得她的面部轮廓有些熟悉,像极了电视重播里的中国选手——沈如磐。
萧与时一怔,她却未察觉,付完账转身朝店内的座位走去。
她右腿僵直,脚步蹒跚地走到椅子旁,随势坐下时用手扶了下腰,表情显得出几分疼痛。
萧与时的视线不由得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愈发肯定她就是沈如磐。
她本人比电视上看起来更纤细修长,皮肤白净无暇又透亮,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和比赛时温柔沉稳的模样很相似,低调兼有内涵,让人无法忽视。
几分钟之前她出现在电视上,几分钟后她却从屏幕中走下来,鲜明生动地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