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陆益嘉活蹦乱跳回到学校,博导告诉他文章发了。
这是陆益嘉读博以来的第三篇第一作者署名发的文章,因为大部分内容与上次韩轶请他做的工作有关,数据方面也麻烦韩轶很多,所以当时韩轶要求署名第二作者。
他把消息发微信告诉韩轶,对方回了个“好”。
实验室的师弟师妹俱感与有荣焉,结果当然是陆益嘉请了中午的奶茶和蛋糕,又说定晚上请吃饭。
老板也发话要去,所以定的地方不能太小年轻,席间又上了三四瓶酒,陆益嘉付完帐出门送完人,被风吹了一阵,立刻开始头重脚轻。
博导等家里人来接,韩轶刚又打电话说来接陆益嘉,于是只剩他们两个人留在酒店门口。
“老二。”
上面的师兄师姐挨个毕业走人,现在陆益嘉排行实验室老二,只是无论“老二”还是“二师兄”,都不免给人逗乐的联想,而陆益嘉本人从来都不是会跟人逗乐的形象,师弟师妹们有求于他的时候尊敬他,大多数时候当他是实验室的天然吉祥物,所以平时都管他叫师兄,或陆师兄。
今夜博导同样有些醉了,才这么叫道。
他再叫一遍:“老二,毕业以后,怎么弄,有想法没有?”
陆益嘉说了两个大学,头脑不清醒,慢吞吞道:“之前联系过我,感觉挺好的,适合我。”
博导沉吟片刻,似乎是没想到:“都算好地方,你中意哪个?”
“我家在南京,所以是更想回南京。”陆益嘉道,“外婆年纪也大了,这几年没怎么照顾她,已经太不孝顺。”
“也是的。”博导拍拍他肩,靠了过来,不知是酒醉站不稳还是表示亲近,“那,你得好好跟你韩轶师兄说,他一直,以为你要留下来的,知道吗?你师兄,帮你瞻前顾后,你可不能,不懂事。”
他靠得越来越近,陆益嘉忙不迭答应:“我知道,老师,我知道。”
这位博导平时平易近人,从不苛待学生,很有文气。
只是自从前年卖出一个专利后,大概油水实在太足,身材日渐走样,靠在陆益嘉身上慢慢睡了过去,陆益嘉自己都晕,又扶他喝醉的老师,弄得手忙脚乱,险些双双倒地。
所幸老师的家人很快来了,陆益嘉刚松口气,韩轶的车随后也到。
他拉开车门坐上去,车里有股很淡的果香,冲淡了从酒店带出来的沉闷烟酒味道。
韩轶帮他调低座椅,让他半躺,陆益嘉劳累一天,又在饭桌上觥筹交错,此时陷在舒适皮椅中,转脸看他师兄模糊不清、时远时近的脸,哧哧笑了起来。
“醉了?”
前方车灯闪烁,陆益嘉拿胳膊挡住双眼,否认道:“没醉。”
“睡一会儿。”韩轶的手轻轻落在他头顶,手指插进他发间,拇指揉他眉心,安抚似的,不过很快就拿开了,将车子发动,“咱们回家。”
第二天陆益嘉被闹钟叫醒,头次没有宿醉后的头痛,胃也正常,只是冲完澡刷牙时被镜子里的人骇了一跳:大概是昨晚海鲜吃了太多,嘴唇发红微肿,好在不算严重,拿冷水冲了会儿就散掉很多。
韩轶正在做早餐,香煎土豆饼已经好了,冒着热气,油条是刚出锅的,豆浆机发出的噪音从厨房传出。
陆益嘉在餐厅坐下,突然想起昨晚回来以后,他也是坐在这里,韩轶喂他喝醒酒汤的画面。
韩轶端了豆浆出来,视线从他脸上扫过,没有停留,陆益嘉说早上好,他也只是“嗯”一声。
两个人沉默地吃早餐,平时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