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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养女(四)
对于目前还十分弱小的花筝而言,自己确实是个不得不特别注意的对手。

    但慢慢的,花簇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那种行为与其说是基于惧怕,不如说是基于好奇。

    那个私生女突然不怕死地黏上了她——虽说距离上还不到黏的程度,但那不懂得掩饰的目光绝对够得上这个形容。

    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帮过她一次吗?

    不,那又怎么能算帮呢?她究竟是愚蠢不怕死还是心机深沉故意讨好自己?

    比花簇想明白这件事更早到来的,是花原都的召见以及那几名少年的惩罚说明。

    花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私底下见过花原都,但这次的事是由她申请的,她也想亲自看看那些人的处理后果。

    到达花原都的书房时,花筝已经安静地站在书桌之前。

    “小竹,你来啦。”

    花原都显出温和的笑容,招呼花簇到桌前坐下,给她递了一份纸质的文件。

    花簇努力不去在意站在身边的花筝,垂眸扫了一眼处理结果。

    “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看到的一样,我已经责令他们的父母进行教育了。”

    “就只是这样?”

    花原都不明白地反问道:“否则呢?你期望的是什么结果?”

    花簇下意识地看了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花筝一眼。

    她记起了那些少年的话,说是父亲对花筝并不重视。而之后留心的结果也证实了这个事实——花原都一次都没主动去看望过她。

    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筝看起来对这件事没有一点儿自己的态度,只是略有些好奇与期盼地偷偷望着她。

    花簇懒得征询她的意见,只对花原都道“就算构不成刑事案件,少管所十天的再教育难道都不行吗?”

    “你在说什么天真的话?证据呢?”

    “我的目击证词和花筝的受害者证词不够吗?还有帮她换衣服的侍女……”

    “物证呢?你是她姐姐,会降低证词的可信度。至于衣服湿透了,他们也完全可以说是花筝自己摔倒的。”

    “他们否认了?我又不是想帮她才——”

    “不,他们没有否认,所以我才可以责令他们的父母进行教育。可他们不敢否认是基于你王女的身份,而你没有物证又是花筝姐姐的这件事不会改变。如果想送他们去少管所,至少当时该录下影像证据,这是你的失误。”

    花簇呆呆地看着父亲。

    “不要以为王女的身份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花簇自觉从未这样想过,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反驳花原都的话。他说得没错,她确实因自己的身份松懈了。

    虽然不甘心,但这里是该虚心接受的告诫。

    “我明白了。”

    花原都欣慰地点点头,“虽说处理方式有些不够成熟,但你能为花筝着想,让我十分高兴。”

    花簇冷着脸道:“我说了,不是为了帮她。”

    “但结果不会改变。”

    这句话何其耳熟?

    在花簇的印象中,曾经的花原都并非是一个结果主义者。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越来越不在乎过程。

    而花筝,在这一点上大概比她更像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