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碣石没有看到,眼前的少年手臂有些发抖,额头上青筋浮了出来,似乎在刻意隐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
薛易摇摇头,抬脚朝门外走。
“你要去哪?”
“我摩托车还在超市扔着,怕碍事儿,您帮着照看一下我朋友。”
“小易啊。”
“我一会儿就回来。”
林碣石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好,薛易甩了下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快要入冬,天气变化的非常迅速,白天还暖洋洋的,晚上的寒风凛冽刺骨。薛易打车来了超市,面无表情地朝车库走,垂在裤缝上的手慢慢捏起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治好我?老子凭什么要被你们治好。薛易猛地抓住摩托车的车把,惊起一串夸张的警笛声。
他为什么要跑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出来,他一定会和他老爸的朋友吵起来。到时候除了那方面有病,还要落一个不尊重长辈的名头。
可是什么时候,自己的脾气已经这样不受控制了?
等薛易平复好心情,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男人和小孩儿都不见了,林碣石也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张空空的床铺。薛易有点着急,忙跑到前台问人去哪了。
小护士赶紧安抚道:“先生您别急,陆先生缴了费,抱着那个小孩子回家去了。”
“可药还没输完。是院长让他走的吗?”薛易脸色很不好看,暴躁的血液潮水般冲进血管。薛易心想,如果人是被林碣石赶走的,他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的。院长有事情离开了。是那位先生说有急事要处理,还让我把垫付的药费退给您并表示感谢,一共是二百一十元还有他签的单子,请您拿好。”
薛易接过,愣了一小会儿,随后道了谢,转身离开了医院。
等到秦朗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他身心疲惫地打了个电话,便靠在墙边儿走神。还好秦朗够义气,五分钟后,穿着狗熊睡衣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又去厨房偷偷煮了点挂面给他盛好。
两个人怕吵醒父母,在小别墅二楼做贼一样小声说话。
“里头打了个鸡蛋,可能进去了点蛋壳,你吃的时候注意。”秦朗把碗放在木质的床头柜上。
“等会吃。”薛易脱了外套随手一扔,一头栽倒在秦朗的大床上,脸埋进柔软的绸缎,心里纷乱至极。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薄情。他不过就出去了一小下,结果人一声不吭就走了,这一晚上又看孩子又顾大人,最后剩下什么了?至少留个名字呐。
“说了多少遍,别随地乱扔衣裳!”
秦朗捡起地上的外套,抖了一下,一张揉成团的白纸和几张纸币掉了出来。秦朗弯下腰,熟练地把钞票揣进自己口袋,捡起那纸团,皱眉研究了一会儿。
“陆皓亭是谁?”
“我哪知道!”薛易心里烦躁不堪,原本乖巧无害的脸上挂了一副‘莫挨老子’的神情。
你说说,都病成那样了,大半夜的还瞎跑什么,钱都给了,在那里乖乖睡一晚上不行吗?家那么远,还带着个孩子,大半夜的多不安全。
“那他的病历卡为什么在你这儿。”
“老子说了不知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抽……”他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秦朗调头看他。
薛易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大眼睛也盯住秦朗。
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