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宸挥了挥勺子,摇头道:“不行!我也得孝顺舅舅,就给你剩一勺吧。”
“那可谢谢您了。”
“甭客气。”
陆皓亭笑着,拉开冰箱,把生菜和一点土豆片放了进去,放好之后,又把已经吃完了的蜂蜜拿出来,准备扔掉。
罐子在手里一掂,腕子就是一沉,这个重量,显然不应该属于一个空罐子,陆皓亭皱了皱眉,把它拿到案板上,掀开了盖子。
水果的甜味一下子溢了出来,和着蜂蜜的醇香,相得益彰。
刚刚看见橙子少了两个,他还以为是陆子宸偷吃了,原来是……
“舅舅,你笑什么呢?”
陆皓亭闻声,迅速地合上了罐子,扭头对陆子宸严肃道:“快吃,不许墨迹,吃完上去练琴。”
“啊?这都周末啦,还要弹,你可累死我算了。”
“弹。”
“好好好。不过舅舅,你该给我找个老师了,爸爸教的太少,我已经忘光啦。”
“知道了,正在找呢。”
八点一刻,天黑了个透,海风混着凉凉的雨丝儿,卷起薛易额前的头发。
二十分钟前,薛易打车先去了秦朗家,匆匆地拿了点东西,跨上摩托车向虹北海方向疾驶而去。
这一路上,油门加了无数次,却愣是不敢按一下喇叭。
但凡是秦朗招惹上的人都不是善茬,弄不好真的会伤着秦朗。薛易怕惊着那些人,不敢报警,更不敢让陆皓亭跟着,只能揣上家伙去暗地里拼命。
风越来越大,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薛易心浮气躁,暗暗咬破了牙龈。
虹城靠海,内陆海,是座中规中矩的城市,现代化程度中等偏上,居民楼和商场建筑都委婉含蓄。可北海方向却不同了,脱掉了规矩的外套,是另一幅妖娆的景致。
笔直的柏油马路到了这里盘了六七道弯,一辆辆豪车疾驰而过,玩了命的你追我赶,仿佛速度足够快,就能逃过死神的羽翼。就是这么一块几乎要被治安警察‘遗忘’的地界,薛易的摩托夹在豪车里,驶向一家格调极高的私人会所。
直奔地下三层,推开门,是一个保龄球场。秦朗仰倒在一堆球瓶里,动也不动地躺着,咚的一声,保龄球击中了他的侧腰,安静的大厅传来低压的抽气声……
薛易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暴躁到把整个球场掀了。
“这是把谁放进来了?”是刚刚电话里的那个烟嗓。
门口站着的是有钱人家养的打手,粗着嗓子喊道:“嫂子,这小子说是秦哥的朋友。”
场地不小,一共十几个球道,身穿运动套装的青年站在第五球道前面,眯着眼睛打量他。
这个人薛易认识,也猜到了可能会是他。旁边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见薛易进来了,扬起脖子和青年小声说了几句话。
“一封哥哥。”薛易走过来,喊了青年一声,顺手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了专门的衣架上。
偌大的球场只有四个人,空荡的气氛惹的人眼皮直跳。那青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保龄球,把目光转向只穿了身校服的薛易。
“这不薛小爷嘛,听说又被赶出来了。”青年把尾音拉长。
一副流氓嗓,一脸流氓相。
“对,见笑了。”
“切,少给我装腔,赤手空拳的,胆子倒是挺大。不过,我弟弟也没白疼你,这不一听见不对劲儿,就来卖命了吗。”
“卖不起卖不起,我瘦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