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太敷衍了,也太过凉薄了。
宁长生回到府上,进到书房里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吵吵嚷嚷的上门来了。
门外的大汉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刚刚从朝会上下来还未来得及换衣就直奔这里了。
脸上是一脸愤慨之色,嘴里骂骂咧咧的。
“将军,陛下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府内的下人们听得这句话都惊恐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位,然后纷纷闪避开了去,唯恐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到时候惹祸上身。
“华语,你太放肆了!”
宁长生一双秀眉紧拧紧拧,大力的拍了下桌子,从书房内走出来呵斥了一声,男人这才堪堪闭嘴。
虽然宁长生年龄不大,但是男人却出奇的怕她。
“你这话要是被外人听了去,就等着吃牢饭吧,我也救不了你。”
宁长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气气的拂了拂衣袖,又走进了书房。
华语经常口无遮拦,自己的手下自己知道。
大家对上面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这若是在外头也就算了,荒郊野外的,都是自己人听听也就罢了。
现在回京了,到处都是耳朵,想害她们的人多不胜数。
本就是处境艰难,如履薄冰,现在再说这种话无异议自寻死路。
华语虽然脸上仍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明白这个道理,抬脚就跟进了书房,紧接着紧闭门窗。
“今日朝会上又有人旧事重提,少将军没看到吗,陛下那样的态度,咱们这群人早晚有一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辞官避祸吧,宁家就剩您一条血脉了,可不能断送在这里。这个些个破官,不做也罢!”
华语轻啐一口,语气之中都是不屑。
明明是居功至伟,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就连论功行赏都敷衍至极。
当今的皇帝摆明了是要过河拆桥,如今天下大定了,便要为自己正了名声了。
往日里掘人坟墓那些事若是传了出去,只会让他面上无光。
试问哪一个皇帝愿意承认自己圈养军队,专盯着人家坟墓里的东西呢?
事情传出去,是要被万民唾弃的。
这是涉及了底线的事情。当初在乱世之中,是因为缺乏军饷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天下大定,还不得抓紧时间擦屁股?
这些道理,宁长生都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容我再想想罢。”
华语这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她不是贪恋什么富贵,只是不愿意背井离乡,卖了这祖宅。
然而事情却比华语所说的要更糟。
楚皇亲手建立的这支专司地下的走阴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始人间蒸发。
且都是身负官职的‘功臣’们。
宁长生派人私下去查,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心里却是透彻明白的。
天子脚下,能把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的,除了龙椅上坐着的那一位,还能有谁?
在心寒的同时,也已经下定了辞官的念头了。她姑且只能赌一赌这个皇帝念在宁家往日的功绩,还尚存一点良心,不至于赶尽杀绝。
然而事实却是告诉她,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天真。
准许辞官的圣旨没有等来,等来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