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要走的嘛?”那人晃了晃手中的铜丝:“我这黄三这辈子,就发过这一次善心。”
牢房里没了回应。
“啧,看见没,只有你们两个傻子想走。”
殊曲迎过去将他旁边牢房里面的人扶起来,看向了瘦骨如柴的那个人:“多谢。”
“啧,我黄三这辈子什么腌臜的话都听过,唯独这两个字,听不惯,听不惯……你要真想谢我,不如你让我爽爽?”
“您说笑了。”殊曲迎搀着那人走了一段,忽然转头对黄三说道:“我的父亲当初,也是个街边的小混混。所有人都恨不得扒他的皮骨,他蔑视所有人,唯独将我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回答他的,是黄三的喃喃自语:“都是一群死了又活过来的人,所有人都死了,唯独咱们活了过来,不如当初死了。落得个不死不活,不值当啊,不值当……”
他二人搀着走出了牢房中,毕竟是没多少人的叛军,只要能出了牢房,避着点人就不会被抓到。
“我搀您下山。”
“您叫我殊曲迎就行。”
“我姓花。”
他二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沿着山路又走了一会,殊曲迎忽然觉得不太对,未免太过安静了。
山间竟然没有了鸟鸣?还是曾经有大批人马走过,惊扰了树上的鸟儿?
殊曲迎停住,如今他们应该是下山,还是先回到山上等厉王剿灭叛军之后再伺机下山?
若是现在下山碰见厉王一群人,他自己还好说,可是身边这位“花兄”可如何是好,按照厉王的性格,还不听他说前因后果,直接杀省事。
“我们回去吧。等厉王上山剿灭叛军之后,在找机会下山。”
谁知道那花兄摇摇头:“我闺女还在家里头等着我呢。”
殊曲迎看他一点都不想回去的动作,只能跟在他身后,心想自己这副身体好歹也是个小官,保一个人总没问题的吧。
谁知道他们刚往前走了没几步,果然碰到了一群将马蹄包着的骑兵,其中打头阵的那位,就是厉王。
他穿着一身戎装,银色的铠甲将他包裹的更加壮实,与殊曲迎记忆中穿着蟒袍就已经掩藏不住的肃杀之气不同,如今他戎装一换,只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吓破胆。
“哦,这不是我们孤身一人要上山‘劝降’的小执笔么?怎么着?你身后那位,就是你劝降的人么?”
“算是……是吧。”
厉王坐在马上不动,身边两个亲卫,下马将殊曲迎“请”到了马上。
“厉王殿下,我有话要跟您说。”殊曲迎指了指身边的花兄:“他家中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不如让他先下山吧。”
“哦?你劝降了几日,结果劝降了一个逃兵?”厉王对于这些只会纸上谈兵,满嘴孔孟之道的酸腐文人从来都看不惯。他更懒得去听一个小小的执笔,要说什么。
“你的话待会再说。”
另有官兵要将花兄当叛军押解,谁知道刚刚朝着花兄靠近的时候,那花兄和疯了一样,竟然将那官兵拉下马来。
翻身骑上马,在陡峭的山上就要疾驰而下:“小花还在家等着我,她不能没有我,我要回去照顾她……”
他此时什么也看不到了,几千官兵,山路陡峭,马匹颠簸,所有他都抛在了脑后,眼前只看见在篱笆中抓着蝴蝶,穿着粉色衣服,扎着小发髻的闺女。
她看见了自己,小短腿拼了命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