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曲迎也是当了几个月太子的人,可是对于他们那些上位者的想法,依旧是搞不懂:相比之下,人命丝毫不重要,反而是当权者的权威容不得一点沙子?
整个天启上上下下都将这不成文的条令当做金科玉律一样的遵守着,在外面包裹了一层“仁义礼孝”这一切就看起来就顺理成章了。
面前的人却毫不掩饰的将他们残暴不堪的一面露了出来。
“那个小姑娘呢?”她随时可以传染其他人,年纪太小和厉王的体型又差太多,如何试药:“你为何将她留下来?”
他问完这句话,也没有想过厉王能够回答他,转个身浅浅的睡了起来。
估摸着还没睡一个时辰,他便被绝望的呻吟声吵醒了。
那声音压抑,却饱含痛苦,明明隔开了一道墙,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殊曲迎辗转反侧,看厉王在床上躺着香甜。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偏房,绵城太守的府宅比他当初在荫城的还要好,偏房也是大得很,雕梁画栋,摆设精致。
和周围环境丝毫搭的,就是床上躺着的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了。
她汗流了满脸,五官痛苦的皱在一起,就在她的手忍不住的想要去挠的时候,殊曲迎快走两步抓住了她指甲缝里面都是污泥的手。
“不能挠。”
小花从噩梦中惊醒,在她看到殊曲迎的第一眼的时候,那疼痛全部转变成愤怒,左手成爪状狠狠地爪向了殊曲迎的脸,好在毕竟还是小姑娘,有好几天不曾吃饭,就算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殊曲迎倒还是能反应的过来。
他将小花的两个手腕握住“不能挠。”
小花得意的笑了:“我就算不挠你,你离我这么近,也染上病了。到时候,我们一起下去陪爹爹。”
殊曲迎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年纪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又怎么会将“死”这个字挂在嘴边,眼中本来应当都是世间的美好,又怎么会变得如此憎恨这个世界。
“你们还是不要遇见的好,你父亲见到你这样,该有多自责。”
“呵,说的好像你认识我爹一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个当官的一样,都要让我们死!”
“我见过你爹爹,那是在山上的时候,他高兴的跟我说,他有个十岁的闺女,叫小花。”
“你是叫小花吧。”殊曲迎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
小花连痛痒都忘记了,她瞪大了双眼,看向了殊曲迎:“你真的见过我爹爹?”
语气中带有了一丝期盼。
“见过,他让我多照顾你,你瞧我这不是来了么?”
“可是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是不是嫌我不好看了?”
“怎么会呢。”殊曲迎终究是不忍心和她说父亲已经死了的消息“你爹爹他,有些急事要办,你好好养病,痛痛飞走了,他就回来了。”
殊曲迎没想到自己这一句安慰的话,竟让小姑娘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忽然破灭,一颗一颗滚圆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流下:“你不要骗我,我的病和那些叔叔一样,好不了。我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叔叔,我难受。”她指了指高起来的脸庞:“这里痒的难受。”
借着烛光,殊曲迎细细看去,险些被吓了一跳,白日里看起来明明是一块大疙瘩,如今仿佛里面有东西在顶出来一样,将皮顶成了透明色,红彤彤的血肉随时要撑破皮肤一样。
小花的手又要去挠,殊曲迎连忙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去茶几上够着了茶壶,浸湿了帕子,轻轻的贴在小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