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父母起得更早。他妈妈正在喂哥哥吃饭,爸爸已经去街上摆好早点摊了。
安若水脱下鞋子就到哥哥床边去,手里拎着昨夜陆兆屿给的绿豆酥。现在没到热的月份,东西都没坏。安若水炫耀似的冲他们俩晃了晃,“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刘淑月一皱眉,“怎么还买这东西回来?多浪费钱。”
陆兆屿买的点心是康福庄的。这家点心店开在老城区,说是什么百年老店,口碑好,价格也贵,但每天排队的人也能排到马路上去。
他们家以前也算得上宽裕,不然也不能支付得起安若水这么多年学音乐的花销。他们平常不怎么吃,不过是嫌排队麻烦、开vip预订又没必要。
安若水考上大学那年,安如铁还没出事,还在大冬天里排了一上午给他带了好几屉什锦点心回来庆贺。
只是短短几年过去,这花销对于他们现在来说,却是奢侈的浪费了。
“不费的。陆少送我的。我想着今天就回家了,就正好带回来了。”安若水把盒子打开,里头是竹条编的笼屉,点心放了一晚上也没受潮得厉害。他捏了一块放到刘淑月嘴边,“啊——”
刘淑月佯作嗔怒地看他一眼,却还是吃了。安若水转而又给安如铁喂了一块,另一只手虚托在安如铁下巴处,动作慢而细致,一看就是照顾惯了的。
安如铁虽然现在瘫痪在床,神智却清醒,吃完了问他,“今天怎么能回来了?”
安若水脸上带出了一点儿不好意思,“陆少今天给我放假啦。”
刘淑月没想别的,只道:“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倒是安如铁颇有深意地看了安若水一眼,看得安若水心里有些慌。明明是没有什么的。
自从正式毕业成为全职助理后,出于工作的必要,安若水回家的次数很少。但他们家一贯很少搞什么形式,对情感的表达也很克制。见安若水回来了,刘淑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道:“那我给你爸帮忙去了。你在家好好地照顾你哥。”
安若水忙点头,把那点心也拿过去,“给爸也尝尝。中午我做饭。”
刘淑月捡了两块,“剩下的回来再吃。免得别人看了有说道。菜都在厨房里,你知道分量。仔细照顾着你哥。”
“诶。”
等刘淑月走了,安若水就赶紧起来忙了。
先是给安如铁擦了一遍身子、翻身,仔细地按摩了两遍手脚,这是为了预防肌肉萎缩,也是透个气,免得安如铁总是躺在床上生褥疮。
他按完就快到做饭的时间了。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打算往厨房走。
说是厨房,其实也就一个小小的隔间,门都没有。他们租的这个房子,是个城中村里的一居室,摆了两张床,剩下就只够放下一个桌子,很多行李都紧紧堆着,整一个房间又乱又挤。一进门,什么都一览无余,却也方便随时看照安如铁。
放在以前,这还不够安若水自己的房间大。但那个舒适的大房子早就卖了。包括他的钢琴、吉他,安如铁的电脑和跑步机,安爸爸的电视,刘淑月的缝纫机……全都卖得一干二净。
他这半年都住在陆兆屿给安排的职工宿舍,如果今晚上要睡在家里,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怎么给他临时腾地方。
“小水。”安若水被安如铁叫住了。
安家两兄弟人如其名,弟弟如水做的般,自小就脾气好得不行,难得生气,什么时候都温温柔柔的,乖巧得厉害。哥哥则坚毅、硬朗、雷厉风行,跟父亲似的不爱说话,可能力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