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秒后，他就有了决断。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留下来救出她，韦恩家那个花花公子肯定会给他钱。反正他平常干的活都是在走钢丝，再添这一次也没什么。她还救过你两次呢。
他狠狠撕下自己的袖子，草草给卡莲那只皮肉翻飞的手包扎了一下。
绕在她后面，腰部发劲，手上用力，帮她把铁架抬起，他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汇集到了头上，脸涨得通红，手上青筋显现。
卡莲艰难的撑着胳膊爬了出来。
“你不能走路？”
“嘶，你见过谁的腿被砸成骨折了，还能站着走路!”老爷那个挂逼当然不算!这种时候卡莲还在苦中作乐转移注意力。
他二话不说将她背了起来，既然都救了那就救到底，长期饭票要是死在这多不划算。
两个人艰难的在火焰与废墟中穿行。
卡莲哆哆嗦嗦着受伤的手，从腰带中拿出了两个呼吸器，给自己戴上后，又挣扎着给内森戴上，“是呼吸器。”
“谢了。”闷闷的声音从罩下传来。
山羊书店很大，结构也很绕，之前两人都在三层，这就导致他们必须弯弯绕绕的穿行许多障碍物才能下到一层逃出去。短短的路程在受伤的情况下变得漫长了。
“我刚刚以为你会抛下我。”卡莲知道她必须转移注意力，她伤的很严重，身上各处的伤口血液都在流失，因为失血，她的眼皮子在打架，变得很困，如果睡过去了，就不会那么痛了……
但是理智让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不能睡，保持意识清醒。
正背着卡莲逃生的内森，身体一僵。
“不过，你还是带上我了……出去以后，我会让布鲁斯给你找个很好的家庭，去一个很好的学校。”
“我才不想……不想呢，”内森喘着气，卡莲虽然体重很轻，但是他真实年龄也就大卡莲两三岁罢了，每天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营养不良，自然不能指望他能背着人跑还要躲避的建筑掉下来依然气息均匀，“别想太多，救了你那个花花公子怎么都会给我一笔钱吧。”
“你……这么讨厌家庭？像个普通人去上学之后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不好吗？”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卡莲沙哑的发声。
“我以后是要成为一个黑帮老大的。普通人算什么。”内森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吐露自己的心意了，他有些后悔自己莫名没带脑子跟这么一个大小姐说了这事，虽然她不像会被吓哭的类型，但是回头跟家长告一状把他送少管所就麻烦了。
“挺远大的志向，很特立独行。”
意料之外的回答。
“不过，别以为黑帮头子纯靠肌肉莽就行了，你看科博特也是上过哥谭大学这样的名校的。当黑帮老大要学的多了去，搞不懂这么辛苦的职位为什么还有人想当……”趴在内森背上的卡莲意识越来越不清晰，说出的话也是糊里糊涂，不过脑子。
内森觉得卡莲是个特别奇怪的女孩，也很难懂。
他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女性除了他那个冷血的母亲，也就东区包里街的□□们了。
明明他只是个才见了没几面的人，却奋不顾身的挡在了他身前。
明明看透了他无可救药的本质，依然想要拯救他。
很愚蠢。这样的烂好人活不长的。他在心里下着这样刻薄的定义，绝不肯承认手绢细心的擦拭着他的伤口给他上药、被扑倒在地被人保护的严严实实时来的莫名其妙